子弹从四面八方招呼过来,何笑眼睁睁看着江致远险险避过一阵阵攻击,他目不转睛,例无虚发,片刻便击中了敌军数人。
只是他只身一人,力量实在过于单薄,而方才的神勇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不一会儿便疲态尽显,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何笑拼劲全力想冲过去,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无法向前。他急出一身冷汗,正欲与那股莫名的力量搏斗,只见马蹄踏过,顷刻间炮火轰鸣,方才江致远倒下的地方早已是血肉横飞,只剩支离破碎的碎肉与骨渣。
“致远!”何笑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就见黑暗中一道寒光刺了过来。慌忙闪避,那凶器却还是刺中了左肩。
“别出声。”一只温软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沾着血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稍微一动,就会有性命之危。
何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眼前的人,竟是苏清。
“我若想杀你,你现在早就没命了。”苏清的声线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哽咽。
“你...放手,我不会喊人的...”何笑呼吸有些困难,勉力挤出几个字。
苏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他。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我,又为什么不杀我?”何笑故意压低声音,竟是从容不迫。
苏清好像突然有点明白,江致远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了。
“要杀你,是因为我恨你。不杀你,是因为他爱你。”孤独笼罩了四周,苏清眼里闪过一丝酸楚。
何笑不由升起一股怜悯之情,想出言安慰,却又觉得不妥。
“你不恨我吗?”倒是苏清先开了口。
“我...为什么要恨你?”何笑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眼前一阵眩晕,本就不大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我和他的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今天来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刺杀情敌这么简单吧?”
“果然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苏清涩然一笑,幽幽说道:“我是张大帅派来的间谍。”
“什么!”何笑吃了一惊,险些叫出声。
“可是我失败了,爱上了自己的猎物。”苏清低下头,勉力遮掩着心里的悲怆。“我只会害死他,但是你,也许能救他。”
何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苏清嘴角划过一丝黑色的血。
“苏小姐!你怎么了?”何笑顾不得肩上的伤口,急忙伸手扶住苏清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不想...再帮他们...”苏清说话间又咳出几口黑血,眼神也开始涣散。
“那...你也犯不着死啊!”人命关天,何笑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急忙在她身上翻起解药来。
“不用找了...”苏清淡淡说道,把心底所有的遗憾聚集在唇角,抿成一个甜甜的微笑。“替我...好好照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无间
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何笑才觉得肩膀的位置有点疼,疼的整个人都有点发懵。看着面前已经没了声息的苏清好一会儿,起身去叫门口的警卫,想了想,却在半路停了下来,又坐回了床上。
苏清死前的话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刚刚事发实在太过突然,现在静下来,何笑才有时间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整件事情。
记得两人探讨对策的时候,江致远看到自己带来的日军部署图,无意中说起过两次被日本人伏击的事情,几乎就是在三不管地带的定点爆破。当时两人还奇怪如果部署图是真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但如果是像苏清这样,江致远身边有了奸细的话,那两次有针对性的埋伏,就顺理成章了许多……
可如果是苏清,那第一次的时间上就出了问题。那时距离自己离开并没有很久,即便是苏清在自己离开后立刻出现,以江致远的个性,让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接触到核心信息的可能性也实在是太低了。
“能得到情报……再顺利的送出去……”何笑手摸着下唇,眼睛微微眯着看着苏清一双没有闭上的眼睛,“你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叹了口气起身将套间房门轻轻锁上,从抽屉中摸出药箱,钻进洗手间,吞了两片止疼药,手口并用的简单包了包肩上的伤口。对着镜子里满头大汗的自己弯了个苦笑:“希望是你多此一举……”
办公室的套间,简单的一目了然,除了靠墙的单人床下塞了几个大大的纸箱,并没有其他可以塞下一个人的地方。
何笑叹了口气:“苏姑娘,委屈你了。”便俯下身子,将几个大大的纸箱从床下捞了出来。前几个还算顺利,最后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大的藤箱却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何笑没受伤的一只手几乎拉到脱臼才一点点将那箱子蹭出了床下。捂着手腕活动时,何笑才发现,江致远送的那个巨大的扳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刚刚拉箱子时,顺着一手的汗湿滑下了手指,自己却没有发觉。只得叹一口气,认命的钻进满是灰土的床下。
套间的光线本就不好,床下更是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只是隐隐有些黑色的物体轮廓,何笑只好一个个摸了过去,总算在墙角的位置摸到一个坚硬的圈状物体,用手一捡,却发现那似乎是嵌在地上的,根本拿不起来。何笑有点好奇,又仔细摸了摸,确实是有些像玉石的材质,中间足够伸进一个手指,厚度倒是比江致远送的扳指稍稍厚了些。
正当何笑好奇的推测这是个什么东西时,江致远办公室突然传来了“哗啦”一声,何笑一惊,下意识想退出床下,却忘了手指还套在那个奇怪的石圈里面,整个人用力一带,床下的地板竟然裂开一道一人宽的暗门,大量灰尘随着霉味涌了出来,何笑真真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灰头土脸”,呛得人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
“何先生在里面休息,你不会小心点吗?”王一压低了声音的责备声隐约传了过来,“在里面休息”的何先生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趴在暗门的入口看了看,这灰尘这霉味这蛛网,看起来很多年没人用过了,计算一下年头,江致远知不知道这回事都要打一个问号。
确实很多人家会挖些密道以备不时之需,就是不知道通向哪里,如果能出城的话说不定会派上用场。何笑心下一动。却只是从床下摸出扳指,拖过苏清的尸体,念了声对不起,藏进密道。接着将床下的箱子复位,处理了染血的衣物,洗了个澡,套了件江致远的衬衫,这才觉得眼皮有些发沉的厉害,想来是止疼片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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