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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下子变冷了许多，下雪了，但却出了月亮。小花和秀秀坐在阳台的沿椅上，同披着一件风衣遮雪，轻声嬉笑着。在皎洁的月光下，我寻到了瞎子的身影，他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他并没有穿很多衣服，寒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他也不吭一声，微微低着头，靠着柱子听着他们的言语。

而我靠在门前，看了一眼瞎子，又看了一眼小花秀秀的影子，心里五味交织。

耳边突然传来小花的戏声，在空荡的雪空响起，似乎满天飘飞的雪花都是为他而伴舞，月光柔和了小花的声音。我对戏曲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我听出来小花唱的是什么。

他唱的是《戏海棠》，他最喜欢的戏曲之一。我只不过是听他唱过一次，那一次我印象深刻，因为这着实惊艳到了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听一次，只是这一次，里面掺杂了很多的感情，但最多的还是宠爱。

“郎君的身影，凄美了离别。王之江山不如美人府，一枝海棠......”

这是我尽最大努力听清楚的一句话。若真如他所唱，此时黑瞎子的身影，也谓是凄美了月光雪夜。

曲毕，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看见小花与秀秀依偎在一起，秀秀的影子搭在小花影子上，融为一体。而黑瞎子，他没有影子，他的影子，早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我折回到场内，坐下，随即，黑瞎子也坐在了我的旁边。我看了看他，他头发上的雪花慢慢消融化成水，消失不见。

他依旧在笑，我不得不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微笑着，他是经历了有多少。不，或者说，他对这样的经历是有多少。

“小三爷，瞎子我这辈子都只能跟花儿爷以兄弟相称了。”

他不减笑颜，但现在似乎是无奈与悲凉更多一点，他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衷心为他感到高兴。他能开心就好。”

说罢，他拿出一副黑眼镜，擦得很亮很干净。他把眼镜往我这里一推，说道：“小三爷，我没什么东西能送，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送，这副眼镜，我藏了很久，我已经用惯了现在这副，所以，这个，请你帮我交给他吧。”

语毕，他起身离开了，消失在人影攒动的人群。我轻轻拿起眼镜，发现这是一幅木制眼镜，镜框上刻着一枝海棠，紧紧依偎着那枝海棠的是小花的名字。

解雨辰。

另一边的镜框上也刻了一小行字：争如我解语花。

我轻轻地将这副眼镜收好。此时小花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笑道：“哟，这副眼镜是你送给我的？”

“是瞎子送给你的，他还有事先走了，托我给你。”说罢我也拿出了我的那串刻有“平安”珠链，与那副眼镜，一同交到小花手里。此时，胖子突然拿出了那尊送子观音，“崩”一声，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笑道：“这是胖爷我送的，说好了的送子观音。”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死要活，桌子坏了你赔啊？”

“没事没事。”小花接过这些东西，笑道：“坏了我赔，你们高兴就好。”

我看了看他的周围，发现不见秀秀的影子，拉小花坐下问道：“秀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