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上习武,最怕的就是声音太大,引发雪崩,所以想要出洞习武,第一要求便是劲力内敛。”雕白凤嬉笑提醒,虞药师点头应是,刀平平伸在身侧,默然静立。雕白凤手在腰上一抚,竟然抽出一把细长的软剑,伸手一抖,斗气灌入,便成了一把细长宝剑。软硬兼备,刚柔并济,单从武器而言,雕白凤的武艺就绝对不俗。
雕白凤咧嘴一笑,揉身而上,两人很快就打成一团,刀光剑影,越来越快,起先还可看到刀刃反光,渐渐就只剩微弱风声,竟连兵器都看不清。虞药师心中也是分外吃惊,霸道剑霸绝天下,亘古闻名,剑法竟是一剑快过一剑,速度臻至他都有些难以应付的程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霸道剑深得此道,剑招简单,十分容易防范,若是有人比他快上一线,就能拦下剑招,若是速度不够,就要被生生斩下。虞药师刀法渐渐柔化,刀刃相接,不会发出撞击之声,反而时有粘连,渐渐被虞药师以有情刀法缠住。
突然一个雪白身影落入两人之间,两人抽身而退,额角没有汗水,却都吐出一道悠长白气,那东西落地一瞬,虞药师看清乃是一只人形生物,只有巴掌大小,全身雪白毛发,露出一张猿猴也似的小脸,冲两人吱吱一笑,迅速逃走,如同闪电一般消失在雪地中,相似的保护色加上超绝的速度,让虞药师迅速失去了它的踪迹。
“那是雪精娃娃,雪山之上的灵物,它的血是你就算已经入了冥府,也能救回来的无上灵药。”雕白凤摸摸鼻头,鬼祟一笑,“不过它的血霸道的很,只能用□来舒缓药性。”听雕白凤说起这种话题,虞药师冷峻神色也有些不自在,雕白凤笑着问道,“你刀法走得是有情之道,以情入刀,情有几分深,刀法便有几分强。不过依我看来,你这心中情,就像你这个人一样,还用情不够啊。”
虞药师知道雕白凤指的是他和羽歌夜一定没有行过房,感情不深。他也不愿解释心里对于羽歌夜的复杂感情,转而说起了雕白凤剑法中的弊病:“你剑招简单,却暗含变化,怕是融汇其他武学而不成,反而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吧?”
雕白凤被他说中切中弊病,连连点头:“我们雕族每隔十年便有族人下山求武,说博览天下武学也不为过,我姆妈说我就是学艺不精,贪多嚼不烂。”
两人边轻声交流,边足尖轻点,在山棱之上飞身而过。而在遥远的玛士格主峰昆仑峰,孔雀翎遥遥看着两人身影,嘴角掠起一丝笑意:“有雕族帮忙,还真是好运气,就是不知明天你是否还能这么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雪精娃娃的龙套,看到雪精娃娃的作用,大家应该猜到会发生什么了吧哈哈~~~期待不,期待就砸书评吧,你们可以说说想要的H哦~~
☆、81欲语还休
雕族老人把手中陶罐熬着的汤药送到了羽歌夜的手里,色泽浓郁如同骨汤,闻味道还有淡淡芳香,羽歌夜用勺子习惯性拨动一下,发现立起一个爪子一样的东西,他立刻放下了勺子。
“主料是玛士格雪莲,辅料都是山上生的东西,不过我劝你不要太过深究。”老者和善一笑,羽歌夜深吸一口气,仰头把碗中的汤药一口饮尽,味道很寡淡,略略有些苦涩,入了胃中,立刻生出一股暖流,被业火焚烧的经脉产生极度舒服的感觉,这一碗热汤化作气流,融入四肢百骸,让他十分熨帖。
“这只是拔出了表面火毒,若是想要彻底治愈,还需再留些时日。”老者看羽歌夜头上滚落几颗豆大汗珠,脸色终于变得正常莹润,微笑着接过瓦罐。
羽歌夜平复呼吸,无奈开口:“我还需要再扛过孔雀翎两招,他才肯放我离开。”
“你既然已挨过罪孽业火,怕是下一次面对的就是自在心火。”老者背着手绕着温泉缓缓走动,“这孔雀一族秘法,曾经得到圣师亲自指点,才从外入内,由体入心。圣师曾说此法大凶,伤人伤己,乃是灭世之焰,果然孔雀一族就借着这把大火,执掌天下,又烧出这么个妖孽。”
“难道就没有克制之法?”羽歌夜听到圣师指点,心里不由一跳。
老者摇摇头:“或许只有指点孔雀族先祖领悟这一门法术的圣师,才有法子克制这种从心底而起的烈火吧。”
羽歌夜听到这句话,不由陷入沉思,圣师唐金熙也是穿越客,就算资质超凡天生金角,也不该比自己强过如此多去,自己寻着他的足迹,无意中发现春宫八音,不正好是以法入心的玄妙法术,这莫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羽歌夜缓缓从温泉中站起,泡了不知多久的身体猛然失去水的浮力有些发软,他踩上池沿,身体晃动,一双微凉手掌扶住他。原来是面瘫虞药师扶住了他,羽歌夜虽已与男人欢好过,但是对上冷峻的虞药师,他心里还真是没什么绮念,只当是同赴生死同抗大敌的兄弟,因此并没在乎,就这么□着走出温泉,任由身上水滴缓缓坠落,沿着他不强壮,但是充满活力的肌肉划下。雄性和兽人体型的区别,有点像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区别,只不过东方人也有身体强壮筋肉吓人的,雄性练到最好也能媲美蛮荒二品的兽人,却很难练出大块肌肉。
虞药师第一次见到羽歌夜的时候,认为他只是养在深宫大内的皇族娇花,但是熟悉之后,才发觉在他云淡风轻的表象下,曾经付出过多少努力,羽歌夜实力成长之快,更是让他惊讶。羽歌夜明知自己也是兽人,却如此不管不避,是不是心里对自己也有些想法?想到自己曾经和羽歌夜肌肤相亲,为他运功疗伤,虞药师脸上不由泛起晕红,他也不是情事不知的少年,当时碰到羽歌夜身体其实就心神微荡,强自镇定,现在看到羽歌夜用毛巾把身上水滴擦去,面上依然是往日清淡神色,虞药师便微微偏开头去。
羽歌夜哪知道只是跨上水池擦干身体的这段时间,虞药师心里就想了这许多,他擦了身上之后,对虞药师道:“麻烦把我衣服拿来一下。”
他真是欺人太甚,难道竟把我当做奴仆么?不过看他待他身边人也从无骄矜之色,想必不是那样傲慢无礼之人吧,他对待他身边那两个侍卫,也一向态度温和。上次在京城他的郡王府外偷窥,他那两个侍卫像是都以收了房,还当真以为是个多么正经的人物,原来终究是个**熏心的普通男人,不过比起那些浊物,起码他面相还算好看,若是自己真的失陷,也能像虞梅原老祖那样,抽身而退吗。看他城府心机,手段老辣,怕是斗不过他,若是真被他要了身子,会不会重蹈虞梅原老祖和唐莲若的覆辙。不过他身材真是雄性中少有的健美,和他自小体弱的传言并不相符,私下定下了不少苦功,听谷中那些不正经的人说,他这等身材样貌,定是欲火旺盛,自己真要委身与他么。不过那等事也太过羞人,怎会有人沉迷其中的,若是换了自己,怕是半年一次都觉得过分,怎么会觉得夜夜欢愉也不知满足呢?虞药师面上依然毫无异样,冷着脸,但是只是为羽歌夜递过衣服的时间,心里就涌过千头万绪,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现在已过了多少时间?”羽歌夜穿好衣服,将长发披散下来。大隆朝,雄性以长发为美,兽人的发型却要自在得多,虞药师便是一头微垂耳际的短发,发质极好,天生就层次分明,羽歌夜心里极不耐打理,只留到最低标准,长垂肩头,此时轻轻揉搓,希望他干得快些。
“还有三个时辰天亮。”天亮之后,就到了和孔雀翎赌斗第二招的时间,所以虞药师直接回答了这一点。羽歌夜面容坚毅,略略思考了一番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先睡吧。”
他是什么意思,且先睡吧,怎么睡,难道竟想和我同睡?虞药师想到这里,面色发冷,羽歌夜有所察觉,不过在他眼里,虞药师总是面无表情,只是后来熟悉些,才发现他这张面瘫脸,有时像冰,有时像木头,有时像石头,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也未多想。
雕白凤为两人安排了同一间洞室,并无太复杂陈设,只有一张红色柔软枝条编成的大蒲团,上面放着一张白绒绒的皮裘。
怎地只有一床被子,莫非竟以为我和羽歌夜已经是一对儿么,我发色未改,身上亦无动情之后的气息,怎能这么对待我。是了,雕族并不熟悉兽族,怕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怎么就有如此误会,我要不要出去站一夜,不过岂不显得是我怕了他,雕白凤又会笑我,让他出去睡,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他自小生在皇宫,怕是没人敢撵他出去吧。虞药师心里不断有念头流过,羽歌夜却已经自然地脱了外衣,穿着里衣钻入了兽毯,温泉水热,药汤暖和,他身体正舒服,便想趁着舒服赶紧好好休息,应对明日危机。
虞药师看他坦然神态,眼神里反而有些古怪。他是认定我钟情于他,不会反抗了吗,只不过昨日用手摸过他肚子,怎么就敢如此孟浪。也许他心中对我并无想法,可是我怎么也是兽人,他竟能如此淡定入睡,把我置于何处,我虽面冷,心也是热的,怎能就把我当做石头冰块来看。虞药师心里不停碎碎念,背对羽歌夜躺下,在地上用指尖轻轻勾画,写的都是一个个“烦”字。
“你闹猫一般,做些什么呢?”山洞中实在太安静了,虞药师指力非凡,在那块地方磨出一个字来,磨石之声,自然被羽歌夜听到。
虞药师连忙把字抹去,不由被石粉迷住眼睛,不由低呼一声,双拳揉住眼睛。羽歌夜不由无奈,怎么也是个武道高手,竟被迷倒眼睛,这难道就是《鹿鼎记》里大侠也怕石灰粉和板砖的缘故吗。
虞药师又羞又窘,却反而揉得石沫进了眼睛,不禁流出泪来。羽歌夜弹指放出一团白色火光,看着虞药师双手团成拳头,用拇指根部摩擦眼睛,大猫一般,不由噗嗤发笑。虞药师越发焦急,就想起身。
“莫动!”羽歌夜按住他,撑开他眼睛,法力带起微风从眼中扫过,将石沫吹了出来。虞药师被扒着眼睛,满眼都只有羽歌夜近可闻呼吸的脸,脸越发红了起来。
羽歌夜看他好玩,不由笑道:“看你揉眼睛的动作,兽型也是猫类吧,豹子,老虎,还是狮子?”虞药师一把推开他,翻身就跑了出去。
“诶?”羽歌夜不知他又抽了什么疯,只得摇摇头睡下。
其实虞药师就站在山洞口边,听了一会儿发现羽歌夜没有追出来,不觉失落。这人难道不知兽型是极私密的事,怎就好随意开口,明明是他孟浪失言,为什么自己要跑出来,这个浑人竟也不出来道歉,难道真要自己在外面睡,虽然没有床铺也不碍,可是自己凭什么遭这待遇,他竟真的就这么睡下了,也太不会心疼人。虞药师一时心怒,一时心烦,又不自觉开始写起字来,只见墙上这次写的,却是“混蛋”,被他繁复抠摸,渐渐凹陷下去。
“你今夜是诚心不许我睡么!”羽歌夜突然从洞里蹦出来,虞药师沉浸在心内补完中,猛然见到羽歌夜,脸上还是面瘫样子,但是羽歌夜能够感觉到,是像石头一样都僵硬了的面瘫,他视线放在墙上。虞药师一时惊怕,猛地转身挡在墙上。羽歌夜从墙上落到他脸上,慢慢靠近。
虞药师看他越靠越近,心里大吼,你是要干嘛,你竟是要亲我吗?这种羞人的事可是犯了大错,若是有人偷偷接吻,老祖宗都要责罚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不过虽然会挨罚,却屡禁不绝,师兄们说这感觉好的如飞在云里,飞是什么感觉,和坐在狮鹫上一样吗,那自己和他一起骑过狮鹫,是不是也相当于一直在接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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