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衣绯抬起头,却在皇帝的身旁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尽管换了装束,可总有没变的容颜,那人衣着变换成皇室贵气,配饰却是似乎和自己怀里一模一样的白玉佩。
庆衣绯胸口贴着的白玉佩一时间似乎不再温凉,变的炽热如那夜的激烈搏动。
庆衣绯一时乱了,只听得皇帝的题目,细细忖来出的倒是简单,甚至不太正式,以至于有些调侃意味,“论‘情’”。
士子们似乎有些心底里的骚动,自然都不敢出声,一个个郎情妾意的吟咏呕哦一番之后,轮到了庆衣绯,也独剩他一人还未开口。
庆衣绯的声音的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颤动,“荏苒何物为春意,人看花月对莲鱼。古来万句长嗟怨,从来情字不为诗。”
明摆着有违圣意似的,没想到皇上却开口叫好,“好一个‘情字不为诗’,这,可有何解释?”
庆衣绯一点儿都不紧张,比起那夜来,庆衣绯再也没能如此失态过。
“草民以为,情字怎可言说,情到深处,便是无言,不上西楼也知何如钩,寂寞梧桐,哪般有清秋。此情剪可断,理不乱,只是萦于心头,却讲不得与人。”
庆衣绯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心里压了,更是千愁万绪。他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是否如自己一般,唯独不在乎,皇上对他如何评判。
皇上赞许的捻了捻胡须,“有心事。”
最后的结果是庆衣绯连中三元,自然状元要打马御街前,开赴琼林宴,庆衣绯始终提不起太大兴趣,京城几番好去处,御宴何等珍奇味,庆衣绯都没有什么反应。
最后终于刺激到他神经的是皇帝似乎有赐婚的意愿。
庆衣绯跪地不起,言说虽无婚嫁,却有心上人。
皇帝似有不悦,但惜才似的问起庆家的家人,庆衣绯想都没想就卖了庆迎菲,“家有小妹待字闺中。”
皇帝这下满意道,“不如这样,择哪位未婚的皇子,娶了你妹妹便是。”这话既然放了出来,也便提上了日程。
稍后便该是分配庆衣绯的官职,这时皇帝忽然开了口,“状元郎可愿委屈呆在东宫?”
庆衣绯赶忙跪下道,“谢主隆恩。”
状元郎不入朝堂不是怪事,可留在东宫也是奇闻。
于是庆衣绯便乐颠颠的领了四品的差衔,封个“宫中行走”的闲职,居然就住在了东宫。
☆、女儿红(二)
庆衣绯日子过得滋润,可苦的他蟾宫折桂的消息快马加鞭进了钟眠谷,庆家上上下下须面对的东西。
首先是江湖各家的冷嘲暗讽的祝贺,天知道江湖一向清高,规矩严密,自从庆墨渐娶了裴浅玉这违逆联姻习惯的事情发生之后,庆家便一向不守规矩,简直是难以回归正途——比如说,庆衣绯经科举之路,必然入仕,这就很闻所未闻,匪夷所思,江湖上的人一向如此,最不屑于混同官道,可庆衣绯偏要如此,还连中三元,这简直不可理喻。
比如厉家的贺喜就很口是心非,拐弯抹角,还说什么庆家眼皮太高,居然不乐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厉家。
更令我难以置信的是,花家的家主——那位我从未见过的神秘妇人,竟然屈尊来到了庆家。
花家的家主,芳名叫做啄春,花啄春。平素里很少抛头露面,兴许是女子身的缘故。
据说长得很美,因为她的两个女儿芳名远播,花莺琴,花燕筝,年方二八的双生姊妹,姓花,名字莺莺燕燕,可都是花一般的模样,鸟一般的身段儿。她们的父亲是谁没人知道,因为据说知道的人除了花啄春本人都已经不能说出来了,据说好奇这答案的人,除了两个女孩儿以外,也没有再追问的胆量了。
只知道不知怎的一次外出后,花家孑然一身的家主大了肚子,花寮里深为震动,也不知花啄春怎样的手段,竟平息了一切事端。
每谈及此,庆墨渐总是对裴浅玉心有余悸地说到,“这女人太可怕了,幸好当年我娶的是你,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浅玉奚落他,“你自己无福消受美人恩,还怪起我了?我可是需要向她学学?”
庆墨渐连忙讨好道,“夫人莫要如此比较,你这小家碧玉何苦嫉妒那蛇蝎心肠?”
因而花啄春美则美矣,但是心狠手辣,做事果敢刚毅不输男子,人尽皆知。这也是花家能立足江湖三大家的原因。
我不用猜也知道,花啄春一定是来暗示庆家去她府上提亲的。都知道庆家的公子未娶,花家的女儿没嫁,是个正常人物,都不会不明白这需要一番撮合,亲上加亲一下。
花啄春来的大大方方,果真这女人是妖娆美丽的姿色,我知道她上了年纪,可看不出沧桑,只有岁月沉淀的芳华,内化的魅惑,正是啄春二字体现的大胆与风华,那眉是柳叶,那眼也丹凤,稍稍提着眼角,勾人心魄的水银眼珠,两汪深泉捉摸不透,她的脸是很瘦的,但高高的颧骨施了极为妥帖的脂粉,竟是清丽的小巧,唇是樱桃色的,贝齿藏在其间。
这次庆墨渐亲自出场了,裴浅玉也在他身旁。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提亲说媒的,怎么礼遇相差这么多。而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后,结果是裴浅玉和花啄春相比,并没有被黯淡下去,人如其名,裴浅玉美得很素净,雍容华贵,正如玉一般,还是素色的美玉,连衣着都很清淡,年纪却化作柔雅,比之花啄春沉下了一点气脉,粉黛施的极薄,睫毛总是垂着,眉梢弯着,鼻梁也有内敛的感觉。
花啄春极尽礼数的客套,先是恭祝一番庆衣绯的高中,庆墨渐客客气气的谦虚,裴浅玉话说的极少。
外面依旧人来人往,这几日钟眠谷车马喧嚣,唧唧歪歪都是人声。这些赞美我听得都要吐了,“还好不是来夸我的,不然我非得把这些人撵出去不可。庆衣绯真是可怜,若要是他在,还不得被别人像看猴儿一样看杀。”
杨芜青笑得不解,“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怎么能把人撵出去?再说,你大哥不一定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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