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含白还没有摘牌子,但看到我之后就摆摆手,“我不要了,就这一个。”他见老鸨脸色不大好,又补充道,“我们会付两个人的银子,这一点,妈妈放心就好。”
我叫苦不迭,老鸨先是一愣,但听完了那番话之后,想到银子并不会少,也就放下心来,“那、那二位爷……您、慢用。”接着又吩咐我说,“小藕,带着二位爷上楼去。”
我冷汗连连的听着厉含白的议论,“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倌儿长得和庆家的二少爷很像啊——看着就是个好货。”
厉初云应和着,“名字起的就那样,可是长得还真是不错。”
我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付这两个人,不料进屋之后就被盘问道,“你本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故意稍稍掐着嗓子,说着令自己都恶心的话,“奴家本姓连,单名一个‘藕’字。今年是一十七岁光阴虚度。”
厉含白轻声对着厉初云道,“声音可不像。而且只有十七,还真是嫩。我记得庆夕飞可有二十多了。”
厉初云点着头,“可不是,况且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没准儿这是那个穷人家的孩子,废话少说。”
接下来的事情是一段噩梦,只是我没想到厉家的兄弟两个竟然如此的不中用,居然还要借助些难以启齿的秘药,真想狠狠的奚落他们一番。
因为我心里完全不被这境况所混同,所以我在床榻上被颠来倒去的揉弄的时候,只有痛苦,只有无助,奋力的想要挣脱,却被两个人弄得前仰后合,无法自持。
天明送走二人后,我一滴泪都没有留下来,只是奋力洗刷着自己的身体,明知道已经脏了刮骨难除,可就是想徒劳的泡在水里。
不知道这是不是注定的劫难。我恨厉家,可是却没有办法去复仇。被花啄春卖到这里,又被厉家的儿子们玩弄,庆家又因为他们而覆灭,若只有前两者,其实我一头撞死就是个解脱;可是因为有家仇,所以我要活下去,极尽任何所能,哪怕就是为了让父母含笑瞑目,不要在九泉下,还觉得不能安心。
所以我只能如此,继续苟且偷安,哪怕没有什么可能真正的如何,可就是不甘心。
从始至终,我一直扮演着那个叫做“连藕”的小倌儿的角色,还很称职。厉家的兄弟没有看穿,所有人都不知情。
但是这一切的伪装,见到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卸了下来——尽管时间只有一夜。
杨芜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花啄春得意洋洋的叙述着把庆家的二少爷卖到了青楼的时候,心就像被荆棘抽了一下似的,而且登时便萌生出一个念头,想让这女人不得好死。
但是他按捺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接着便是和厉家兄弟的闲谈,两兄弟有些口无遮拦,男人们说些这种长自己威风的事情,也是常理。但居然大肆鼓吹烟萝地有一个滋味如何如何好的小倌儿,模样周正,和以前的庆家二少爷还挺像的。
杨芜青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特别想对这两个人一刀上去。他也是纳闷儿,怎么就会产生这种念头——自己和庆舞飏有关系吗?如何竟这么挂念了?
所以杨芜青选择踏进了烟萝地,心中害怕,而且忐忑不安。
事先打听好那个小倌儿的名字叫“小藕”,忽然又想起当年侯夷说的“二少爷喜欢做藕。”
杨芜青面无表情的走进那间房间,床上躺着正在休息的“小藕”。杨芜青绝对不会认错人,小藕就是庆舞飏。
那天我实在觉得太倦,就歪在床上小睡。多久没那么安安稳稳的做梦了,而且竟然梦到了杨芜青。
好开心,梦里竟然梦到他在我的床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就像当年我们初相见一样,眼神里充满着爱怜的守着。
梦太幸福就容易醒,所以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一切竟然和梦境一样,就是杨芜青的眼神,不是那种柔情。
尖锐,狠戾,甚至是贪婪。
我先是一个激灵,之后立即瞬间满涨的喜悦被一下子冲刷殆尽,“请问、您是……”
看着眼前人的表情如从山巅跌到谷底,杨芜青还是能够绷着脸,“我付过银子的,自然是你的恩客。”
地龙烧的再暖,我的心却始终冻得硬邦邦,那人自然是他,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嘴脸对我?
我的语气很快归于平淡,或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杨芜青吩咐人准备来热水,接着口吻生硬的命令我,“帮我脱衣服,一起,沐浴。”
我完全丢了魂儿似的照做,两个人一起进了浴桶。
杨芜青见到那人一脸死相,很是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慌忙答道,“没什么啊。”
杨芜青继续吆五喝六的,洗完之后我去找布巾来擦,在一身水珠儿、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杨芜青居然抬手把我摁在地上,我勉强跪住没有摔下去,杨芜青努努嘴示意我,“做。”
我自然心领神会,可是这样的粗暴,出于那人之手,我的心涨得满满的酸涩,眼睛也是止不住的眨啊眨。
好想哭。
但在眼泪真的掉出来之前,杨芜青还算客气的又把我拉了起来,一把丢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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