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晴景点了点头,道,“千代别怕,从此以后哥哥都会陪在千代身边保护千代的。”
“哥哥没有骗千代吗?”千代仍有些将信将疑。“没有,哥哥即使欺骗天下所有的人,都不会欺负千代的。”
千代瘦小的身体战栗着,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解脱吓得不知所措。他依偎在晴景怀里,用战抖的嗓子说道:“千代害怕,千代好害怕啊……”
“不用害怕的,哥哥会保护千代的……”
千代摸索着晴景的胸膛,向上勾住他的脖子,晴景顺势低下头来。千代一边靠近晴景激动得有些抖动的唇,一边说道:“哥哥,不要欺骗千代,记得要保护千代哦。哥哥一定要记得……”
“哥哥一定会记得的,”晴景看着眼前美丽如樱花的千代,再也没有理智去思考了,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千代,低声说道,“如果千代不放心的话,哥哥和千代马上立下约定……”
又是一个夜晚,长尾为景在越后守护的官邸忙到很晚。疲惫了一天的身心都需要休息,此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到景虎,不,应该叫“虎千代”那里。他才打定注意,眼前就已经是千代的房间了。为景笑了,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比大脑更加了解自己。他伸手拉开和室的门。和室里面,千代正坐在走廊上,背对着门,看着园子里的樱花。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月亮很好,银白的月光勾勒出万物的轮廓。千代迎着月亮坐着,似乎正陶醉在月光之中。为景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回答。“主人的话居然不听,那么,我要惩罚你喽……”说着,为景脱下了衣服,向千代走去。
他刚刚走上前,张开双臂想一把抱住千代的时候,千代猛地一转身,一道寒光从为景眼前闪过。身经百战的为景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连忙要抽身离开,但是已经太迟了。为景连退数步,好歹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可是那刀依旧刺中了为景的腹部,一股穿心的疼痛传遍全身。他手捂着伤口,想逃离和室,还没走几步便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他想喊救命,虚弱的嗓音你挤出的声音简直就是耳语。为景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他抬起头,想看清杀死自己的人的模样。他却被更大的恐惧吓住了。眼前的那人,穿着千代平日的襦袢,扮作千代的模样,手里的武士刀滴着嫣红的鲜血,风卷着腥红的樱花从窗户里吹来,宛如一条血色的河,乳白的月光,给那人披上了一件白纱。但是即使是这月亮的白纱,依旧没有办法遮掩那人身上的血迹。白色的襦袢被血染得鲜红,那人身披血衣,犹如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那个修罗步步逼近为景,使他看轻了那人被月光遮掩的脸,那是--晴景?!
“晴景?”意识渐渐模糊的为景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实在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儿子要杀自己。他很想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清楚的痛感和渐渐靠近的滴血的刀告诉他,他现在不是在做梦。“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可是你父亲啊……”
“父亲?”晴景似笑非笑地说道,“‘主人的话居然不听“……呵呵‘主人“,这是作父亲的应该说的吗?你折磨死母亲还不够吗?你居然连千代都不放过,他们是那么温柔,犹如樱花般美丽……这样还能算是我的父亲吗?九年前没有遵守的诺言,现在我一定要遵守,我一定要保护千代,把千代从你的手里救出来……”说着,晴景举起刀,狠狠地向为景刺去,鲜红的液体喷薄而出,仿佛一道腥红的彩虹……
随着为景的一声惨叫,和室的门被拉开了,十几个提着灯笼的士兵涌了进来,把和室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有等晴景回过神来,他就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前的人墙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两个人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晴景面前。他抬起头,白煌煌的灯让他看清了那两人的脸。一个是宇佐美定满--长尾家掌管重兵的家臣,一个年方弱冠就崭露头脚的少年;另一个人就是千代,一脸的肃杀,他的表情似乎是作者在欣赏自己的戏一般。
“把晴景给我带走。”宇佐美定满僵硬的声音仿佛是在念着台词。呵呵,府邸里哪来这么多的士兵,即使是将所有护卫加在一起也没有这里的一半多。一切的一切明显是在精心安排之后的,晴景明白了这点,但是已经太晚了。
晴景走过谦信的身边,低声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谦信什么也没有说,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不顾旁边人异样的眼神,装做不习惯血,晕倒在宇佐美的怀里。当晴景回头看的时候,越过宇佐美的肩膀,他看到谦信胜利的笑容。那笑容使得谦信分外美丽,在朦胧的月光下,仿佛是仙女下凡。
就这样,晴景因为谋反的罪名被抓,但是谦信因为兄弟关系免了他死罪,要晴景出家,为自己的罪行忏悔终生。实际上,谦信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要治晴景的罪,就势必要查下去,一旦……再说,当时拥护晴景的人不在少数,还是这样的好,既可以掩盖真相,又可以留下仁义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哦,对不起。刚才我在想一个问题。”谦信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回忆过去,把一边的大师忘得一干二净,“大师是得道高人,那么这‘为情而死“的卦像看来是真的喽?”大师没有回答,谦信看得出大师脸上的为难。“呵呵,”谦信笑了笑,打破了尴尬,道,“大师在寺里过得还习惯吗?”谦信慢慢向大师靠近,直到他的脸几乎与大师靠在一起了。大师的脸微微有些战抖,嗓子也有些异常:“谦信……”“不要这么称呼我,”谦信用食指止住了大师翕动的唇,在他耳边低喃,“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叫我‘千代“的吗?难道你忘记了千代……晴景哥哥?”
晴景猛地把谦信推开,谦信狠狠地被摔在地上,刹时五六名护卫冲了进来,一圈的刀刃架在了晴景的脖子上。“我没事的。”谦信推开护卫想要搀扶的手,径自站了起来,把护卫叫开了。当最后一位护卫离开和室的时候,谦信笑了,那声音大得连园子里的樱花也微微有些战栗。
“看来你真的得道了,哥哥。”谦信止住了笑声,道,“名义上你出家是为了忏悔赎罪,可是你根本没有罪啊。后来听人家说,你还真的忏悔,最后还成为一代高僧。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可是,哥哥……”谦信想要走进,但是晴景自己往后退了退,谦信也没有勉强,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园子里盛开的樱花,道:“千代想知道,你真的是在赎罪吗?”
“是的。”晴景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这倒是出乎谦信的意料。他看着晴景,晴景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谦信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所谓的“坚定”。“我是在为你忏悔赎罪,”晴景坚定的口气没有丝毫怀疑的余地。
“为千代赎罪?”谦信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道,“我有罪吗?那么,你来惩罚千代好了?和父亲一样的方法吗?”
“不是我,自然会有人的?”
“那又会是谁?”
晴景将签搁在了地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那个签上不是说了吗?”
大师离开了房间,谦信拾起地上的千,喃喃自语道:“‘为情而死“?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死法啊……”
第二章
春天,春天是谦信最喜欢的季节了。因为那正是樱花斑斓的日子。园子里的樱花虽然美丽,可是看得太多,谦信也会生出一丝的腻味。
谦信时常背着侍卫独自一人偷偷溜出府邸。太多的保卫反而让人不自在起来。与常人不同,谦信是与人们进城的方向相反的出城。在城里四处乱走,很有可能被某位家臣认出,搅了兴致。好在谦信就是喜欢郊外的清净。
在郊外,谦信找了个好去处。临着倒影蓝天的湖水,更主要的是,那里有谦信最喜欢的樱花。与园子里的妖艳不同,这株洁白的樱花有另一种的纯洁的韵味。
谦信喜欢躺杂那株樱花树下,任由春日和煦的阳光将自己紧紧包围,宛如情人温柔的怀抱,似乎要将自己融化一般。头顶的樱花在清爽的春风中纷纷飘落,仿佛一个又一个纯洁的梦。在这些纯洁的梦里待久了的话,人大概也会变得纯洁了吧?谦信看着樱花自由地在风中飞舞,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自己能像那樱花一般该有多好。和自己心爱的人儿找一处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度过下半辈子。
真是一个傻主意。谦信摇了摇头,让自己从不切实际的白日梦里清醒过来。摆在谦信面前的事实是,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已经卷入争夺天下的纷争之中了。成王败寇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问题是败者连寇都作不了,只有死路一条。想要生存下去的话,只能不断前进。
劝进的第一步,谦信把目光投向了甲斐。甲斐是谦信通往京都的必经之路。想要完成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霸业必须拉拢甲斐的武田家。虽然说在战国这个群雄鼎立的时代,甲斐的武田家并不引人注意,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谦信还是懂的。问题是武田家……
谦信正瞑目思考着如何称霸天下的时候,感觉眼前的阳光暗淡了许多。他睁开眼,只件面前站了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怎么了?”谦信有些好奇地问。
“没什么的。只是在路上的时候,看到这里飞舞的樱花中,一个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现,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仙女?呵呵。谦信听了,笑了起来。如果他是仙女的话,也是堕落了的仙女。即便这白色的樱花与白色的和服如何的纯洁,也无法洗去身上的误会,反而会玷污原先的纯洁罢了。
那少年一时不知道谦信为什么会发笑,只好跟着笑了起来。过了一会,等到谦信止住笑的时候,少年才自我介绍到:“我叫‘武田信玄“……”
“看来你是真的要在甲斐扶植武田家了。”尽管正在下棋,可是宇佐美定满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棋盘上。同样的,谦信也没有太在意棋局的进程。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园子里刚刚栽种的那株白樱是否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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