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鄂小子从吉肃城离开便顺着星星散散的人来到了凤盈县,有一次听人说吉肃城和凤盈县的中间便是傲羽山庄,心想着自己好歹也在吉肃城呆了十多年,竟然对周边的一些事情不知一星半点儿,但是也听人说傲羽山庄怎么也算是江湖一个武林正派,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出入的,想到这里,忽然心里一灰,想起那时候沐尚公子对自己说的,要带自己去看看江湖。
之后鄂小子就来到了凤盈县,开始还颇有兴趣的玩儿玩儿,顺便打听二叔的下落,记得那时候二叔是往东面走的,而凤盈县正巧在吉肃城的东边,有病乱投医,也就跟着过来了。
鄂小子现在在一家客栈跑堂,客栈没有之前李有福经营的那家宽敞,但是倒也干净,现在正值旺季,所以每日打尖的住店的人也不少。凤盈县只有两条主要得街路,这家客栈就在其中一条街路的边上,鄂小子现在每天干完活就爱坐在店外的石台阶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出神,他总觉得有一天能从这人群里看到二叔,看见
沐尚。
正合计着,一个身影忽然吸引了鄂小子的目光,那人骑着一匹毛被刷的发亮的棕色大马,穿着一袭米色的长衫。
“那个,公子???简公子???”鄂小子忽然站起身喊了一声。
马上之人闻声低头看去,见是个店小二,目光一冷,转过脸继续前行。
“简公子?简公子!”鄂小子见人家没搭理他,连忙跟着跑过去,“简公子,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吉肃城的鄂小子啊!您看看?”说完还把额前的碎发拨到两边。
简落痕勒马停了下来,又低头看了看他,才忽然想起当时在吉肃城的客栈还有这么一人。
“哦,是你。”
“是啊,简公子想起来了?您怎么在凤盈县啊?来办事么?”鄂小子总觉得见到老相识了似的,还挺高兴。
简公子点点头。
“那您住店么?我现在在这家店里跑堂。”说完指了指身后的客栈。
“现在恐怕不行,待晚些吧,如果我路过,就住你这儿。”说完又冲鄂小子点了点头,骑着马又离开了。
鄂小子的笑还挂在脸上,见简公子还是挺冷淡的,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回到台阶上坐着了。
傍晚时分,过了饭点儿,掌柜的让鄂小子帮忙去前街的胭脂铺买些新到的胭脂,鄂小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碎银子,琢磨着出去转转也挺不错的。
新掌柜的姓邹,不是本地人,老婆孩子都在老家,自己在这儿经营这家客栈,平时除了喜欢喝茶养鸟之外,就是爱去妓院坐坐。凤盈县虽不大,妓院倒是不少,主要来往的游人多,各方面条件都带动的不错。这次让鄂小子去买胭脂,大概晚上又要去妓院坐坐了。
刚开春天气好得很,鄂小子刚到凤盈县的时候就给自己买了套新衣,虽不是什么好的料子,不过这浅米色的衣衫自己还是特别喜欢的。鄂小子一路走走停停的,路过自己感兴趣的小摊子还停下来看看。前街的胭脂铺叫玉如意,都是县里一些富商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鄂小子对胭脂水粉没研究,但是听人说过,这家店挺有名气的,很多吉肃城的夫人小姐也回来光顾。
临到玉如意三四家铺子的时候,鄂小子听见一家酒楼有人在吵嚷,就顺势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在里面吵嚷的人分明是李术---李有福那个孽障儿子!鄂小子瞪圆了眼睛,握紧拳头就冲了进去。
此时李术正抱着个酒坛子嚷嚷,旁边几个伙计也对他指指点点,地上坐着个姑娘,正偷偷抹眼泪呢。
“咋地?撞了我弄得我一身脏,还不许我说说了?”李术显然
是没少喝,抱着酒坛子站都站不稳,冲了那帮人喊道:“谁不服?上来啊!”
“你这痞子,光天化日的,这不是调戏人家闺女是啥?”鄂小子才看清是一位老者,穿着深灰色褂子蹲在姑娘身边。
“我调戏?是你家闺女撞到我身上的,这也叫调戏?大街上人那么多,一个碰一个的,岂不都是调戏?老东西,我看你是想找茬吧!“李术瞪大了眼睛,把酒坛子摔在老者身旁,一片狼藉。
“你…你…还没有王法了?”老者护住女儿,指着李术说道。
“王法?哼!呸!”李术撑着腰冷笑道,“爷爷我就是王法!”
这时候鄂小子站在酒楼门口看的清楚,这个人就是李术,那个孽子。
“你这个混蛋,竟然跑到这儿来了,烧了你爹辛辛苦苦经营的铺子,偷了家里的钱,竟然还来这儿兴风作浪!”鄂小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可是一想起可怜的李有福就觉得应该出这个头。
李术醉醺醺的听到有人说话,一转头看到了鄂小子,想了半天才咧嘴笑道:“哎呦,这不是小杂役么,怎么?不靠着我爹了?跑凤盈县混了?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找你报仇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门了。”说着几步就来到鄂小子跟前。
李术虽然人比较混,但是毕竟是会点儿功夫的,上前邻起鄂小子的衣领子就是一拳。鄂小子被这一下子打的眼冒金星,嘴角也流出了血,缓了半晌转脸狠狠的瞪着李术。
“不服?”李术上来又添了一脚,这一下正好踢在鄂小子的肋骨处,就听见鄂小子哎呀的叫着,双手按着肋骨处在地上打滚。
“多管闲事,呸!小王八羔子,先管好你自己吧。”李术打着饱嗝,走到鄂小子跟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哎呦喂,小脸儿长得不错啊,跟小娘们儿似的,啧啧,今儿爷爷没兴趣了,改日爷爷陪你玩儿玩儿。”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出酒楼。
鄂小子这一下子伤的不轻,就觉得现在头也晕,肋骨也疼,竟然觉得想吐。就听见旁边有人说:“小伙子,你说,你这不会功夫还逞什么强啊,那父女俩看出事儿都跑了,你这伤成这样谁能管你啊,哎。”
鄂小子一手按着肋骨一手撑着地勉强坐起来,见说话的是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应该是这个酒楼的人,也没多言,靠着门槛儿喘了会儿粗气,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一站不要紧,差点儿疼得背过气去,心里捉摸着,估计肋骨应该是断了。
死撑着去了玉如意帮掌柜的买完东西,这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嘴角还挂血,着实吓到别人了。等回到客栈天儿早就黑了,邹掌柜摆弄
着算盘看见鄂小子大老远才回来刚想骂两句,觉得不对劲儿,仔细一看才看到鄂小子这是挂彩了,弄了半天刚才传的前街有人打架,合着是自己家伙计被打了。
“让你去买个东西,怎么还出这么档子事儿?”邹掌柜赶忙给鄂小子倒了碗水,“你说你这样还怎么干活。”
“掌柜的…”鄂小子抬头看了看邹掌柜,然后低下头喘着粗气说道,“能干活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休息两天?你当我请你来是让你休息的?”邹掌柜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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