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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西北春夏秋冬不偏不倚。”台下一个书生样子的人站起身来，望着台上的姑娘，对到。

“晓月西坠沉烟杳，杳烟沉坠西月晓。”姑娘又出一联。

“愁肠断诉苦乡思，思乡苦诉断肠愁。”书生略微思索，对答如流。

“呵呵，这良辰美景，公子有什么‘愁肠相思’的呢？”台上的姑娘轻掩这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书生有些讪讪，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还请公子留下些笔墨。”姑娘倒也并未再打趣，让小童将书生请到台上。

这书生许是早对这姑娘有意，并未拘泥于什么读书人的身份，很坦然的走上台前，将第一幅对子的下联写在了空着的卷轴上。

姑娘站在台前，又默念两遍，微微一笑，递上一个木牌子。下面紧接着一片叫好之声。李念也随之明白，这书生是通过了姑娘的考验，今晚能抱得美人了。

暗自连连赞叹，这“萍水阁”真是是藏龙卧虎，姑娘们的才学，一点儿不比那些自命清高的书生们差。而那舞琴弄画的技艺，就更不一般了，曲曲都能当得上一句“天籁”！

看着看着，李念心里转了些滋味，突然对这“萍水阁”的老板有了几分敬意。如此这般，是为了让姑娘们少受委屈吧？烟柳之地，有几个姑娘能全身而退？但至少，如此这般考验，能挑选自己心仪的恩客，或许有几个好运气的，还真能成就一段佳偶天成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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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人的舞台 [本章字数：3375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27 16: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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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李念就多放了几分心思在台上，欣赏着姑娘们的技艺，静听着台上的绕梁之音，或而将略显奢华的曲调在心中略做修改，或而吟咏着清雅的诗句奇对，品读品读台上女孩的情意，揣摩揣摩台下看戏人的心思，心情果然放松了许多。

思无邪，方能享受如此般盛会。

“还有没有为红儿叫价的？”李念靠在椅背上，手指微微拨弄，仿佛还沉浸在上一首曲调中，忽而听见台上的女孩儿有些焦急的声音。

“我，五百两！”

嗯？这声音……李念抬起头，果不其然，萧穆源。

呵呵，这种场合，必定不会少了萧三少爷！怨不得他今天没有去客栈报道，原来是有更好的地方等着他潇洒呢！

而这一声叫价之后，全场竟不再有一人开口。就见萧穆源先是冲着红儿笑了笑，又抱拳谢了一下全场，一派轻车熟路的样子！

萧穆源在阔少中的地位，还真不低！不管是官宦子弟还是商家少爷，也真给他面子！李念暗暗念叨，眼睛眯起条缝盯着楼上。萧穆源坐的当然是雅间，在二楼中间的位置。而李念为不引关注，就在一楼寻了个角落坐下，所以，我看的见你，你看不见我，注定萧穆源今晚是被围观的命了。

“多谢三少爷！”

转而看向台上，红儿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微微伏身，嘴角也露出笑意。

李念看着心中好奇，这姑娘，仿佛很庆幸自己被萧穆源买去？也对，传闻中不是说了吗，这萧三少爷长得不错又有钱，确实是个合格的“金主”。

不过，这人胃口也太大了吧……

声色犬马之中，采花会已经过去了大半，十几个姑娘竞相登台，在一片艳羡的眼光中挑选着自己心仪的恩客。倒是有几个女孩儿直接选择了起价，却被萧穆源叫下了大半。要是李念没记错的话，自红儿起，萧穆源已经叫下了四个女孩子。

风流无度！李念暗自腹诽。

握着茶杯的手节微微鼓起，李念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关注那个萧穆源？明明就是不学无术，奢靡淫乱！可是，那天的一顿饭怎么好像有种被收服了的意味？可是，总有一种很违和的感觉。这几日的接触之中，李念总觉得萧穆源这人身上藏着秘密，金玉的外衣晃花了外人的眼，让你无心去探求，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接近那人，想看到萧穆源灵魂里去，仿佛冥冥之中的指引似的。

仰头而视，二楼的少爷们，目光流连在台上，脸色透着调笑的交谈着，估计在指点着姑娘们的优劣，李念厌烦的撇开视线，却见中间的雅间，竟一时间如同孤岛一般。萧穆源只是带着一个随从静静的坐在里面，偶尔品一品茶水，指节伴着台上的音律敲打着桌子，每个姑娘上台下台之时都会鼓掌拍手。

“茹翠！茹翠！可算出来了！”

一阵叫好之声，打断了李念的思绪，重新将目光放回台上，出来的是个不过十六，十七岁的少女。

“小女子茹翠，见过各位。”

娉娉袅袅，如弱柳扶风。李念第一眼就给出如此评价。

这“采花会”的安排果然是极勾人的心思，越好的姑娘当然也就越放在后头，眼见姑娘们都亮相完毕，没得着人的看客到了这时候都有些按捺不住，不仅是最后的机会了，更是因为接下来要出场的肯定是比前面的还好。

李念看着场内众人的脸色，摇摇头，心头有些难受。这些姑娘，当真是身不由己。如此高的才学本事，也抵不过一个青楼女子可悲的身份。纵使再拼命努力，也很难逃出这个吃人的地方。

有些悲哀，但无能为力。李念隐隐觉得胃中作痛，他向来觉得人与人当是平等的，可现实，永远让他无力反抗。看到别人经受着苦楚，甚至比自己经历的还要难熬。

“茹翠，我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连军师我都找来了！这半年来我送银子送玉器的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今天可是你给的机会，我势在必得！”

叫茹翠的女孩儿还没说第二句，下面就有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男子高声叫嚣起来。神色甚是露骨，满脸的堆笑，让人看了心里都难受。

人群中一阵起哄，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不服气。总之，男人们的眼神随着华服男子的叫嚣，越发肆意的侵袭着台上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