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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决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他们一行七人看着迷雾山主峰倾巢而下的弟子，沧洛一直静静地看着那些弟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结阵！”赵繇喝道。

青华派其他五人围成一个圈，各结手印，沧洛与陌觞飞身向前，为其他五人留下时间，樊臣和柳可儿同时喊道：“陌觞！”

陌觞回头，探究地看着他们。

樊臣自嘲地一笑，看着空中两个人，喊道：“你要好好活着！”其实，他们真的很适合在一起啊。

他们一行人走了这么多天，谁还看不出来陌觞对沧洛的感情，沧洛不是人，但是他们此时既然站到了一方，沧洛既然愿意带他们深入迷雾山，肯定是很在乎陌觞的罢！既然如此，他们在一起，又何妨？

沧洛看着下方那五张深信不疑的脸，他们到底信的是他，还是他们的同门陌觞？抑或是，他们相信那份感情？“你下去罢，那个阵法他们五人支撑不了。”

陌觞不解地看着他：“不是我们一起上山么？你一个人肯定不行。”

“这边解决了，我们一同上山。”沧洛一直看着下方的人，语气淡漠，丝毫不在乎山上越来越近的人。

陌觞感到一丝不对劲，但是同时他也知道那个阵法靠五个人支撑有多危险。“你旁观，等我。”陌觞微笑着看着沧洛。

沧洛回过头，看着陌觞，山上的弟子越来越近，但是此时两人谁也没有着急，就这样久久凝视，山上的弟子闯过了五道屏障，就要来到他们身边，但是陌觞却怔怔地看着沧洛，是的，就这样看着就够了，不需要其他。沧洛左手抬起，从怀中拿出辛夷花的本体，交给不明所以的陌觞，然后极快地按上陌觞的肩膀，似乎是慰藉，又似乎只是借力而已，他升到空中，消失了身影。

看到沧洛退出战场，陌觞心安地笑了，入到法阵中。

沧洛一直上升，直到看不见下方的人影时，他才停了下来，久久伫立在云端，看着那轮没有被阻挡的骄阳，将手按在心口：“对不起。”他如箭离弦般，化作一道白影直击迷雾山顶，去见真正掌控一切的长老，这才是这一战的终结。

法阵发出的巨大杀力，所到之处草木皆倒，那些人还未来到面前，便被法阵毁天灭地的一击打散了身形，青华派的弟子心下的石头放下，看来师门这一次的法阵真的力量无穷。同时，一道白光从山顶冲天而起，收起法阵的六人有些莫名地看着那道光升到空中，轰然炸开，气浪将六人抛出几丈之外，一直被封在本体的辛夷感觉到禁锢消失，她冲了出来，看见的是烟气弥漫的废墟，迷雾山的主峰竟然被荡平了！

“沧洛！”她叫出声，向山顶飞去。

辛夷的叫声将陌觞震住，他呆愣地看着天空，指望着会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师兄……”柳可儿担忧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完法阵，众人都有一点虚脱，柳可儿一点力气竟然将陌觞拉倒在地。陌觞依旧呆愣地看着天空，是啊，他将从不离身的辛夷交给了自己，他让自己留下来，他很轻地按着自己的肩膀，很诀别的味道，心中那蓦然出现的“对不起”也许根本不是幻听……

“沧洛。”念出那个名字，身体便又恢复了知觉，他站起来，向赵繇道：“你们先回去罢，我去找他。”

“可是……”

“让他去，不会有事的。”樊臣拦住赵繇，心中有不可抑制的梗塞。

“谢谢。”陌觞轻声道，转身向山上跑去，他没有足够的法力使用，只能用双手双脚在那片废墟上穿梭，他曾穿梭在另一片废墟上，为了找一个人，为了再看看那个人。

你或许不爱我，可我却不能不想你。

上山的路那么漫长，长到他上到废墟之顶时，觉得一生都过完了。

山顶的殿堂已经消失，他怀中有辛夷的本体，能够感知他们的方向。相离越来越近，他却怯了，脚步渐渐迟缓下来。他远远看见那个靠坐在枯树边的人，那个人眼睛紧紧闭着，即使辛夷在他耳边不断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