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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首先注意到了菲菲那副样子，惊得不敢开车，“小......小姐，你换辆车好吗？”

柯又双手紧紧的拳握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着，胃液在胃里剧烈地翻滚着，柯又怒瞪向司机，“开车！去医院！”

司机的眉头不安的挑动着，“不如我给你叫救护车......”

司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黑色的物体向他飞了过去，柯又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摔到他脸上，“开车！”

车厢里很安静，很安静，弥散着死亡的气息......

柯又抱着菲菲呆呆的坐在车厢里，司机的几番催促之下，柯又才恍然的发现医院已经到了，可是，菲菲已经走了。

扬起了唇角，柯又笑得凄凉，笑得嘲讽，缓缓的一步步将菲菲安置到那辆推过来的担架上，柯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抽离，整个人滑坐到地上，掏出手机，拨给蓝紫凝，拨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肯接了。

原本柯又只是怔怔的坐在地上，眼眶泛红，是无泪可掉的，但是在听到她的声音，柯又终于哽咽着，几乎是切齿的怒吼，“菲菲死了，是我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没检查，明天再检查吧。

☆、菲菲之死（中）

毒品注射过量致死。

因为菲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警方没有将此案简单的作为吸毒死亡的案子，作为唯一一个目击者，柯又被警方要求做一份详细的笔录，一个年轻的警察放下笔，盯着从头到尾闷不吭声的柯又，“小姐，麻烦你配合一下好吗？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站在冰冷阴寒的停尸房外面，柯又默不作声，望着里头躺在移动担架上的菲菲，她的脸一如既往的苍白，她的眉头紧皱着，就好像睡着了依旧在做着噩梦一般，可是却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再也醒不来了。柯又竟突然间觉得害怕，连手脚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心里有一块巨大的空洞，就像被人一点一点的撕裂。

好半天，柯又才抬头看了那个警察，“我是她的老板。”

“她身上那么多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伴着警察的声音响起的，还有那焦急的脚步声，出现的人，是穿着睡衣的小女孩，菲菲的妹妹小华。她气喘吁吁地大步跑来，唇瓣因为紧张发白干裂，眼眶泛红，神色有些恍惚，她跑到了柯又和警察身边，抓住柯又的手，“我姐呢？柯姐，他们都在骗我，对不对？”

从头到尾，柯又没有动，只是微张了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垂下了视线。

再望向太平间，小华整个人突然跌坐到地上。警察伸手去将她揽了起来，小华推开了警察，推门，一股摄人心魂的寒气突然袭出，是刺骨的冷，柯又没有跟进去，整个人像被冻在了原地，整个人颓然靠在门沿。

小华颤抖着手将那白色的盖布再往下拉，双手捧着菲菲的脸，“姐......我有听你的话，回学校上课了。”

低沉的哭声在清冷的夜里飘荡不绝，柯又面无血色，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着痛，眼神茫然的盯着匆匆赶来的蓝紫凝，闭上眼睛，一瞬间仿佛筋疲力尽。紧接着，整个身子就落入蓝紫凝的怀里。

做笔录的警察退了出来，继续问着柯又，“死者身上的伤痕并不是新伤，大概是近期造成的，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蓝紫凝很快地稳住猝然凌乱的呼吸，用力的将柯又的身子稳住，清了清嗓子，“抱歉，她现在情绪并不稳定，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蓝紫凝让手下阿峰与小警察周旋，自己揽着柯又将她带到一边，低低的凑到她耳边发出一点声音来，“不关你的事。”看着柯又这般内疚的样子，蓝紫凝心里直怨自己为什么不留下去多一秒，如果从一开始就陪着她，没有将手下调走，柯又也不用一个人抱着菲菲在路上跑了那么长耽误了时间，如果能及时送过来，或许菲菲根本就不会死。蓝紫凝伸手将柯又紧紧环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我们先回去，你不能呆在这里。”

又是漫天盖地的寒意，柯又突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柯又的音量引来了小警察的注意，蓝紫凝神色凝重的拥着柯又想要拉她离开，可是柯又不肯动弹，蓝紫凝无奈只好低声的说，“我接到消息，菲菲死之前，蓝萧莫的人出现过。我不知道蓝萧莫这么做的原因，但不会是好事。现在警方正在勘查菲菲的屋子，我们先离开。”

下一刻，小华突然冲出了太平间，冲到柯又面前，猛的抓住柯又的双臂，哭喊着，“你是不是一直想我姐死，是不是！为什么她身上那么多伤！为什么！”

柯又整个人像尊雕塑立在那里，不管是不是蓝萧莫对菲菲下的毒手，她终究都是因为自己而死。

蓝紫凝神色冷然的将小华的手生生掰开，又朝手下阿峰示意，阿峰立马走了过来，小声的低哄着将小华拉走，“小妹，你冷静一点。”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也不想的，她也不想吸毒的......”小华呜咽着，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小。

小警察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蓝紫凝回过神来，缓了脸色冲小警察赔笑，然后拉着任人摆布的柯又，转身就想走。可是就在此时，重案组的罗明出现了，只见他面色凝重，脚步沉缓的带着一班便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亮出证件，罗明瞥了一眼蓝紫凝和柯又，“柯又柯小姐，我是重案组组长罗明，现在怀疑你与一单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默然片刻，蓝紫凝的目光死死的定在罗明身上，带着一丝狠光，切齿的低声说道，“罗警官，你查清楚没有？她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又哪里有时间去杀人？”

“我们接到线报，死者生前与柯小姐有过多次冲突，又有证人表示在今晚10见过柯小姐进入死者的住所，在此之后听到两人发生争执。”

罗明的话音未落，小华突然甩开阿峰，又冲到柯又跟前，挥手就是一个巴掌，这巴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我姐姐还给我！”只是那一瞬间的爆发，小华仿佛失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又再一次的滑坐下去，“把我姐姐还给我......”

柯又的脸上立刻出现清晰的手掌印，身旁的蓝紫凝眼里立即燃起一丝狠戾，深深吸气，柯又拍拍她同样像冰块一样僵硬着的手，对罗明说，“让我看菲菲一眼再跟你走。”

罗明向手下示意，让一个女警将小华带到一旁，像是思考了一阵，目光不着痕迹的与蓝紫凝互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让手下守在门口，自己跟着蓝紫凝和柯又走进了太平间。

柯又抓住白色盖布的一角，五指渐渐收拢，紧紧的握住白布，柯又看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努力的克制着，将白布掀开一角，一点一点的将菲菲手臂上的伤痕看完，她是恨不得能把这些落在她身上的伤痕变成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自己身上。柯又没有说话，神情中有种绝望的呆滞。

蓝紫凝的手搭在柯又腰间，轻轻的拍着她安抚，又看向罗明，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枪头转得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