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自己问过洛雨菲,唐染如果日后恨她,她会如何?可谁知洛雨菲却避过这个问题,只轻声说,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她。总有一天,她会找到我的。
柳初烟不死心,又问她,她若是有心,自然找的到,可她若是死了心呢
洛雨菲那时的眼眸依然幽深明亮,明亮的能洞悉世间万物,幽深到让人永远也看不到她的心里去。她说,那么,就一切随缘,顺其自然。我再不勉强于她,也不勉强自己。
后来,有一次,苏芷芸缠着洛雨菲拐着弯的问她旧人不覆,新人不簇是什么意思。当时柳初烟神色变了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观察着情绪淡淡的洛雨菲,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她能点点头,就算不表示赞同那起码也不会反对这个观点,又或者她会说出些什么激动人心的话来。可她却还是不出意外的挑起了凤眼勾着唇角,露出一抹极为不屑的表情说,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闻得了人不如故这话,柳初烟摇头苦笑了好一会儿,遂轻轻颔首,才配着失落的心说了一句旧人负心心不覆。也不知是说与另外两个人听,还是说与自己听的安慰话。她倒是去回看苏芷芸,生怕这孩子会像上一次一样突然间泪流满面。不过从前她还是个孩子,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懂得如何去面对接受。
容颜倾城,抵不过流年易逝,如花美眷,怎奈何逝水流年。因为当光华散尽时,青春老去,芳华不在,旧心不覆的,能有几人?从来都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只怕到头来,也只得一句旧人、旧事、旧地、无旧心罢了。可柳初烟不知道洛雨菲是太过相信她自己,还是太过相信唐染,又或者是,自己对她们之间的爱情和性子,没有深深的完全了解过。
这座院落其实并不算太小,泥土被雨水冲刷过的气息清新扑鼻。
洛雨菲渐渐将半靠的姿势改成了侧卧,看起来她是在眯着眼睛假寐。空气中的清香,有那么一丝清清凉凉的像淡淡梨花香的味道,一如唐染身上特有的香味,像她的素装一样风情低调。用极了心,才能被她所吸引陶醉。若是粗心些,她不会理会你,不像其它的花朵,不管你是否喜欢,总一个劲儿地炫耀自己的好处。
这一阵阵的清凉,随着细腻温和的风钻进鼻息里,竟闻的洛雨菲有些眩晕。仿若眼前突然出现的那成片成片的梨花芬芳洁白,让她沉醉其间,久久不能回到现实中来。一树的繁华处处充满着温情,古朴苍雅的树干承载了所有的沉郁。
不远处的林间小路上,一个婉约的女子,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撑一把浅紫色的油纸伞,缓缓前行,曼妙的背影摇曳生姿,已能看出些不俗的姿色,想来还是太年幼所以身形曼妙摇曳也没有妖艳魅惑之感,还是显得青涩稚嫩些,不过日后定能出落的楚楚动人。自己只是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想像着这女子如花的脸上有着怎样的一份安然恬淡。
放佛走了许久,那女子收起手中的伞,微微仰头望着天空,像是在感受着梨花随风飘落的自由。像是要离开了根茎的滋养庇护,飘落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只是,那背影似乎有些落寞。自己慢慢走近,她缓缓的转过头来,不妖不艳的脸上线条柔和细腻,轮廓果然有些青涩,女儿家白皙娇羞的脸庞微微透着粉色,还带着抹惊讶,让人怜爱不已,精致的容颜让人想要刻进心里,吸引着人深深的记住,再不想忘记。
一路走来,才发现肩头上散落了几点娇嫩的梨花,手中轻托着方才随手折下的一枝梨花那羞涩含苞的花蕾,一手轻抚绽放的花朵,薄如蝉翼的花瓣,晶莹的散发着迷人的光芒。那女子的脸上褪去惊讶后露出来的一抹浅笑,不住的让沉醉与眩晕在人心头交替,仿佛真的置身于轻烟薄雾之中,轻盈又飘渺,让人忍不住向往接近,却带着梦幻般的悸动,而显得那么虚渺到不真实。
梨花,是一种很普通的花,但这并不代表它没魅力。它有一种不被世俗玷污的高洁,无欲无求的品质,像木芙蓉的坚强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天下的花中,要说白,当数梨花。它真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磅礴气势,可它的磅礴是大气,是高尚有宽容的雅量,是不做作的真实。
暮春时候,春雨淅淅,不经意间就有几缕剪不断的惆怅溶进了心绪。那女子将一块交叠的十分整齐的丝帕,放到了自己手中,笑了笑,然后转身走掉。
自己有些心慌,不知所措的想要抓住她,可怎么也跟不上她的步伐,才发现她迟缓的脚步虽慢,自己却依然追不上。直到那个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心里被难过堵的有一丝压抑。打开帕子,发现里面是几瓣柔弱的梨花,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淡定坚毅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浅浅的愁,对自己极温和的盈盈而笑。而那脸庞的主人,毫无突兀的是方才的那个让自己看一眼就能有所牵绊的女子。
愣愣的站着,有些彷徨无措,却觉得无力做些什么的时候,有风拂过,卷走了帕子里的几瓣梨花,想要伸手去抓,却还是落入了水中。一阵阵的恐慌袭来,让洛雨菲越发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而周身越来越重的凉意,让她越发的昏昏沉沉起来。
与在梦中迷惑不安的洛雨菲相比,而在现实中,静静的看着洛雨菲的柳初烟知道,她心里也许有了一丝不安。对于唐家的事情,洛雨菲到底是有一些在意的,毕竟,那里有和唐染斩不断,扯不清的联系。
柳初烟恍然明白过来,一朝千念,一夕三叹是怎样的刻骨,虽然洛雨菲从来不是个喜欢无病□,故作姿态之人,这让柳初烟第一次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了解到了洛雨菲的心。可思念蚀骨,也腐蚀着人心,其实洛雨菲从没变过。唐韵的死,她一定是算计过的。可到此时,柳初烟依然没觉得洛雨菲心狠绝情,依然是心疼她一个人默默的付出和承受。柳初烟和唐染的交集,算得是没有的,至多也只是在顾府时,见到她脖颈上的长命锁一时震惊和伤心,才和她在言语间有了稍多的接触。所以,对于唐染,她是不了解的。
人总是这样,若是不喜欢的人和事,总有敬而远之的意思,会以旁观者看戏的姿态冷眼看着。可一旦涉及到了与自己有关的人和事,都是不能冷静对待,反而更加重了反感和抗拒。柳初烟从小到大总是自认为她可以冷静的看待除了洛雨菲之外的一切人事物的发展动向,只要洞察,而不去招惹和参与。可从得知了许多事情之后,她依旧是不能很平静的看待唐染的做事方式。
洛雨菲微微蜷了蜷身子,柳初烟才回过神来,去床上拿了锦衾又轻手轻脚的替她盖上。
而突然,在不知不觉滑入梦中无法抽身出来的洛雨菲,很怕这个故事会到此结束,只剩下一段凄美不明的回忆。
怕南风渐起,卷着思念,欲语还休。独自凭栏处,花香满地,零落成泥。来不相知去不留,唯有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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