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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瞳皱着眉，头痛地返回她和叶菡的房间，已经夜里十一点。

听到房内悉悉索索的声响，叶菡警惕地从从床上坐了起来。待看清是白瞳，她才松了口气。可随即，她又冷起脸，不满地问夜归的白瞳，“怎么回事？”怎么才回？

今天她跟自己打了两通电话，先让自己注意点小乐，然后又问自己要人手，说是林牧喝醉了。她不是去争取林牧的支持了吗？怎么把事情搞成这样？

“唉……”白瞳沉沉叹了口气，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今天真的事儿多。她现在是身体也累，心也累，动都懒得动。但叶菡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如果自己不回话，她肯定又多想。

“林牧和小乐之间出了些问题。小乐擅自给自己的爆破项目招商，林牧很生气，他不同意。然后两人就吵起来了。林牧心情很差劲，他拖我出去喝酒，结果自己喝个烂醉。”白瞳尽量长话短说。

“那你没有说，我们之间的事？”叶菡的关注点很专一。

“我哪里敢说啊？他自己的事就已经一团糟。那家伙，今天差点把自己灌死在酒吧！我真怀疑，如果他不是喝的度数只有四十多的伏特加，现在肯定胃出血，躺在医院了！”白瞳想起林牧今天在酒吧那不要命的样子，还心有余悸。

“这样么？”叶菡眉头一挑，转而淡淡道，“你早些休息，明天还有活动。”

“嗯。”白瞳点点头，“你先睡吧。我洗个澡就去睡觉，身上一身烟味，不舒服。”虽说叶菡现在也算和自己是恋人关系，但考虑到她还是一名孤独症患者，性子也比较冷，她能多说几句话，白瞳已经很满足。

可她未曾注意到，说起林牧因小乐的事自虐时，叶菡眼里一道诡异的光，一闪而过。

白瞳起身，翻出睡衣，洗了个澡出来，叶菡已经睡着了。她也赶忙爬上自己的床，好好睡一觉。明天事情还多着呢，不养好体力，怎么应付得过来呢？

第二天，晴，秋高气爽，适合郊游的好天气。

叶菡起得很早。林云教授的科技交流会，安排了好几天的时间。今天安排的是展览会。

可怜的白瞳也跟着叶菡早起，帮她收拾了半天那些展览的光电模型。

林牧那边，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他一早就被自己前几天设置的闹铃吵醒了，看到备忘录里填着，今天是小乐的爆破模型展览。

虽然脑子是一团浆糊，但他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吞了几颗醒酒药，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烟酒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跑去小乐的房间，帮她收拾展览会上要用的东西。

意料之中，小乐知道林牧会来帮自己收拾，他就是再生气，再不高兴，也舍不得丢下自己不管。

她早早地收拾好一切，在房间安静地等牧叔叔来。其实，与其说是早早在房间等他，不如说她自从昨天冷静下来后，就一直在等机会，和牧叔叔好好说。昨天她一夜无眠。

林牧一进房间就看到小乐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副小圆框眼镜稳稳地架在她的鼻梁上，她似乎在等自己。

他弯了弯嘴角，如往常一般，往小乐身边一坐，轻声问，“东西收拾好没？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和明天，安排的是展览会吧？”

“嗯，是展览会。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小乐如实回复。

虽然牧叔叔什么都没说，但小乐怎会看不到他脸上的憔悴和满眼的血丝？昨天，他也是煎熬的一夜吧？小乐心里有些泛酸，她心疼这个男人。

“嗯，收拾好了就行。我们等等你白瞳姐姐和叶菡，待会一起下去吃个早点，然后去展览会现场。”林牧温柔地笑道。

“牧叔叔，”小乐突然出声，她扭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林牧对着小乐眉头一扬，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即便他猜到，小乐是想继续昨天的话题。

小乐咬了咬嘴唇，她真的不想看到牧叔叔脸上浮现出那种受伤的表情。但是，如果现在她不做出努力，不证明自己，让他正视自己，那么他们俩，都会一直痛苦！

想到这里，小乐一狠心，思考了一夜的话终于说出口，“牧叔叔，我还是想为我的项目招商。”

林牧眼眸一沉，笑容僵在脸上，沉默。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不想再跟小乐吵架，也不想再对她发脾气，可他更不愿意放手，让小乐游离在他的视线之外。他不想有一天，猛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而自己还在原地守望。

“牧叔叔，我想招商，不是别的，我只是想尝试着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我不是想飞去一片没有你的天空，更不是怀疑你的强大程度，我只是想试试自己到底可以飞多高。牧叔叔，我只是一只想飞起来的风筝，但线永远在你手中握着。”小乐仿佛看穿了林牧的心思一般，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牧叔叔，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这样，我跟你保证，我做什么，都第一考虑自己安全，好不好？虽然我原来老是说话不算，但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但现在，我自己招商搞科研，我肯定第一位要考虑安全的。”小乐继续道。

林牧抿了抿嘴唇，今天小乐怎么每一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让自己动摇？她有些不像原来的她，仿佛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去做一件事情，牧叔叔，小乐知道你最疼我，你就答应我一次，好不好？”最后，带着撒娇的口气，小乐给了林牧摇摇欲坠的坚持最后一击。

自己担心的每个方面她都考虑到了，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去招商，但是怎么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甘心？林牧很矛盾，他甚至于，有些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也许，不是捉摸不透，而是不愿意去捉摸。

真的没有一点理由阻止她起飞吗？林牧似乎已经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他总不能跟小乐说，他舍不得她，没有她在身边，自己会感觉孤单吧？要他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跟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说这话，他拉不下这张老脸。

似乎，真的是不得不同意呢，林牧纠着眉，叹了口气，不情愿地对小乐点了点头。

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实力，他除了同意，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让她自己去飞，可能也不是件坏事吧？林牧偷偷看了眼小乐，摇着头笑了笑，想起她说她是风筝，线永远在自己手上，他心里又那么点说不清的舒服。

白瞳帮叶菡整理完东西，出门找林牧和小乐用早点。

她原本还担心，这一大一小，不知道和解了没？但一看到小乐房间里的林牧，她的担心，明显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