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是怕委屈了你吗?你爹又不会来参加你的婚礼,父亲只怕你伤心才这么费尽心思的。不过依我看啊,你爹不来也好,省得你俩相看两厌。”安庆绪冷哼一声,很明显对某人相当不满。
史朝义心中感念安氏父子为他所做的,因此量好了尺寸后便走过来,拍拍好友的肩膀笑道:“是是是,那就多谢晋王殿下厚爱了。”
当晚,沉寂了许久的洛阳城忽然灯火通明,烟花漫天,城里城外皆看的清清楚楚,引得无数人驻足。
史朝义胸前戴着大红花,穿着红黑色礼服,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时回头看看。在他身后是长长的车马队伍,两顶花轿在队伍中间,煞是显眼。
行至府邸门口,早有侍女等在那里,手里拿着毛毯,一个接一个铺在地上,让新娘子踩着入内。走到大堂门口,跨过马鞍,拜猪枳及灶,这才回到礼堂。
有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拜下去宾客皆是笑得有牙没眼,少年人也眉眼弯弯笑得清秀好看,看得人直夸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少年听着低垂了眉眼,温顺乖巧。
送入洞房之后有人伺候着三人喝了合卺酒,结了红缨绳,剪下头发束成一束放在锦盒子里,做完这一切,有赞者出来告天:“今夜吉辰,苏氏女、沈氏女与史氏儿结亲,伏愿成纳之后,千秋万岁,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男愿总为卿相,女即尽聘王公。从兹咒愿以后,夫妻福寿绵长。”
坐在房内的三个人听着外面的告词噗嗤一笑。史朝义很快隐去笑纹,认真看着两位姑娘:“汝二人既已嫁为吾妻,吾定当护你二人周全。”
他是那么那么认真,没有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他只是对着他新婚的妻子道,吾定当护你二人周全。
在这个乱世之中,有没有人愿意对你说一句,我愿护你周全?苏雀静静看着她的丈夫,心里默默的问。她是何其有幸,至少在这一刻,眼前的少年笑颜弯弯,一如初见的美好。
☆、□□欢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被封啊……好吧想看全文的请移驾微博好了……_(:з」∠)_
六月,长安。
入城之时下了几场大雨,天气有些发凉,某人不慎偶感风寒,此时正端着药碗皱着眉满脸的苦大仇深,表情有些痛苦地喝着药。站在一旁的少年黑衣华服,死死憋着喷薄欲出的笑意。史朝义轻描淡写一眼瞥了过去,少年立马敛声收气,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他,趁着后者拆信的时候道:“潼关传来消息,宗主数月攻关不下,已经开始乱了。”
“潼关守将哥舒翰可是军中赫赫有名的老将军了。”史朝义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也给人有点柔弱的感觉,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平白觉得很冷,“哥舒翰是突骑施哥舒部首领的后裔,祖父两辈都曾入朝为官,他本人也是文武双全,只是可惜,早年的哥舒翰嗜酒烂赌,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直到天宝初年,唐军攻下新城,他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崭露头角,一鸣惊人。自此,他便长久镇守边关对抗吐蕃,守卫了大唐十数年。只是这回,这位老将军怕是不能善终了。”
“这又是为何?”
“唐朝朝廷还有个杨国忠在,以他那小肚鸡肠以己度人的性子,不向皇帝告状才怪。”史朝义似笑非笑道,“更何况,唐军的那位皇帝竟然派了个名叫张顺儿宦官作为监军!那张顺儿跟在皇帝身边数十年,锦衣玉食惯了,派到军前也是个刁钻的货色。他在潼关,不给哥舒翰使绊子,还真挺不符合他的脾气的。”
少年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问了句:“可是副宗主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捏着信纸的手顿了下,狼宗最年轻的的首领有些无奈的笑笑:“有些东西是必须记住的。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他不愿意再回想当年的事,那是他这一生中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时光。即便遍体鳞伤,可是他依旧能看到自己的母亲温柔浅笑。他最珍贵的东西被人当作把柄,所以他只能逼迫自己把所有有用的没用的通通记住,用以“报答”。
少年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忽然就发起了呆,可是看他眼底似乎有哀恸,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他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对方半是不解的目光中微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你还有我——们呢!我、我跟夫人们,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史朝义一开始挺迷茫的,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他看着自家同门耳尖都红起来的模样就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有勇气说出这么矫情的话来——只是为了安慰他。他心中感激,因此回握住同门的手,笑容温雅:“那说好了,朝昀要一直陪着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却像极了一个不可言说的美梦。史朝义绝口不提苏雀沈笑笑二人,却只是说要少年一直陪着他。后者心中虽然不甚清楚怎么回事,但也能猜个大概。那一刻,他只觉得替眼前的人累。
可是在仔细想想,貌似也没他插嘴的份儿,毕竟这件事他们是周瑜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说些什么啊?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就当是陪小孩子了。
被当成“小孩子”的某人此时还不知道自家同门的心思,他现在说的话也不过是闹着玩儿的。拿出来说笑可以,却断断不可当真。自家同门也是了解他的,因此也很乐意陪着他玩闹,只是终究太害羞,倘若教旁人瞧了去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默然无语半晌,史朝义还是忍不住打瞌睡挥手让人回去了。少年影卫很自觉地端了空碗起身往外走,关门的那刻他还是没憋住,颇为担忧的道:“要是想干什么就喊我一声儿,反正咱俩离得挺近。”
“唔,知道了。”史朝义一愣,还是笑着点点头。少年这才满意地走了。看着对方关门,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年轻的狼宗首领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微微阖上眸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道,“出来。”
一道金白人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身上脸上脏兮兮的。他凑到他面前,想伸手去抱抱他,可是见到自己手上的灰又缩了回来:“璆官。”声音带着三分委屈三分迷茫两分无辜两分难过,听得人跟他一起纠结!
史朝义也不睁眼,翻了个身模模糊糊道:“那边有水,自己去洗一下。”他实在累得很,都说病来如山倒,他虽说大病没有却小病不断,身子骨早就被这不间断的小毛小病折腾的差不多,如今再这么一病,好不容易养好的精神又没了。
身后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很是清晰。史朝义院本只有三分的睡意被撩拨成了七分,若不是忽然摸上来的手掌惊得他猛一激灵,恐怕他已经迷迷糊糊会周公了!尚有些惊魂不定地盯着罪魁祸首,偏生那人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一惊一乍把他自己都给吓住了!
这么一折腾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困意也不翼而飞,史朝义没奈何,只能坐起来靠着软软的枕头,任由对方拉着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史朝义先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小雀儿写信说你病了,我不放心。”来人温和地笑笑,琥珀色的眸子里跳跃着黄灿灿的烛光,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温暖得不行。说着,他把额头抵了上去,两个人的鼻尖凑得很近,“唔,几天了?”
对方身上的温度偏高,这么一凑过来自己半个身子都倚在那人怀里,史朝义依旧有些困顿,也没注意到此时两人的情况,闻言只微微掀了掀眼皮,复又阖上眼眸轻声道:“不多,四五天的样子吧。”
“四五天这烧都没退下去?”白衣锦服的年轻公子哭笑不得,更多的却是心疼。他把人抱得更紧一点,一手按在少年首领背上,轻轻拍着,“多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陪你。”
“你也不怕有人瞧见了再闹出什么流言来。”史朝义迷迷糊糊笑了一笑,自动在对方怀里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了过去。
口是心非。年轻公子低头瞥他一眼,得意地扬起一边的眉毛,扯过被子把人包好:“得了,下次的事儿下次再说,你快睡吧。”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唔!”不满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年蓦地瞪大双眼,泛着清丽紫光的瞳孔被一张俊美如铸的脸牢牢占据!嘴角贴了两片柔软的唇瓣,唇上干枯的白皮被人一点一点慢慢舔去。少年红了脸,却舍不得推拒。他慢慢松开口,露了一条小缝,对方的舌尖立刻钻进他的嘴里。他微微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终于缓缓闭上眼,放松了身体任由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史朝义身心疲惫却难以入睡,半睡半醒间只说了句书柜后面有密道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省。叶瑾曦抱着人哭笑不得又是后悔,起身披上外袍去看书柜,果然找到了密道机关,看样子是很久之前就有的,走下去一看,藏剑山庄的叶少爷一阵无语——还以为底下是什么,谁承想竟然是一处浴室!谁会把浴室修在房子下面啊!叶瑾曦一阵无语,倒也没忘还有个人在上面呆着。转回来来把人抱起,少年乖巧地把头搁在他肩上,两条手臂却十分无力地垂着。叶瑾曦蹭了蹭他的脸,抱着人走了下去。
浴室里有一个大池子,汉白玉砌成的,台阶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池子里是满满的热水,一个管子从外面伸进来连接在池子里。想来是做了什么机关,能把外面的水引进来。两个人并没做到最后一步,因此不必非太大力气。叶瑾曦取了皂角往两人身上打了一遍用水冲干净,就拿了干燥的毛巾擦去两人身上的水珠。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