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子出声的一瞬间,他就改变主意了。他知道自己错了,那孩子沉静的水蓝色眸子浮现在他眼前,照亮种种自私懦怯。
同样曾遭遇过飞来横祸,黄濑非要全世界跟着一起受罪,但黑子却想去为别人守护自己失去的曾经。
赤司想起自己刚从花宫手下死里逃生那时,曾为了逃避追捕而周游列国。逃到中东地区,假充过一阵子的战地记者。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榴弹和枪子儿毫无文明可言,朝不保夕,遍地饿殍。也正是那三个月的日子,让他放平了心,确信噩运女神并不独独青睐他一个。跟这些人相比,他的不幸微不足道。
赤司到现在还记得,他遇见过一个肺病晚期的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她不漂亮,但笑时一口白牙在焦黑皮肤下亮得晃眼。头大胳膊细,没见过首饰,只会扣泥搓成球,在外面涂上金色的花粉。她把这颗灿黄的珠子当成最名贵的宝物坠在胸前,让自己给她拍照。
当时他的相机里并没有胶卷,只能用闪光灯假装拍了几下。随后的几天里他拼命周转弄来胶卷,赶去村里想给她重新拍照,但那个小姑娘已经死了。生如朝露,在硝烟战火里实在太过平淡而廉价,连她的父母都没有流泪。
但她死前还问起过赤司,期待记者大哥哥给自己拍的相片。笑起来时牙齿还是很白,看起来无忧无虑,无灾无痛。
真正的伟大不是接受黑暗和苦难,而是从中挣扎着走出,并仍然渴望善意。
他终于相信,有些人的灵魂生来闪耀如光。即使被蒙上一层晦暗的血色,也无法打碎那种与生俱来的倔强与纯粹。
因为此心光明。
他过去一直不知道,他占有一颗多么可贵的心;更不知道,他爱上一个多好的人。
赤司一遍遍摩挲手边黑子用过的电脑,忽然寂寞得发冷。
他们之间的每一个拥吻,每一次缠绵,包括面瘫少年抛给他的每一个浅浅微笑,都在独自一人的此时此刻被无限放大。
相思蓦然成灾。
从未如此迫切地渴望触碰到你,从未对你的离开感到如此担心,这些我以为身为擎棋者,永远不应具备的情短情长。
想要见到你,拥抱你,疼爱你,揉乱你浅蓝色的发丝,回应那些让我受之有愧的感情。
想要告诉你,你总以为自己被我掌控,所以郁郁不乐。但其实,也不全是这样。
光靠糖果和皮鞭远远不够,如果不舍出心血和真诚,兽是无法被驯服的。驯化对方的同时,自己也在无形中陷落。这世上,没有能够独善其身的驯兽师。
他将耳麦拉至唇边,柔声说,“哲也,快点回来。”
这调子像是一道湿润的电流,带着相隔万里的情愫,从耳机线里一路蜿蜒流淌,仿佛要熨进那个人的心里。
光是那急促的短句,就能让黑子听得眼眶发酸,心里柔软得像是被浸泡在浅紫色的温水中。
压抑而温柔的声音本身,似乎就代表着一份无言的告白。
“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黑子走进他办公室时,十分忐忑。既没有完成博物馆的任务,又阻止了空难发生,也难怪见了Boss心里要虚得慌。
当然,前者赤司目前还不知道,他还等着浅川慎把钱打到他账上呢。
黑子犹豫着要怎么开口,顺手“咔嚓”带上了门。
赤司稳稳坐在红木的办公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实则他一见了黑子那种惊慌不安又强自掩饰的模样,就已经恨不得把人搂过来狠狠吻上去了。
但更想看这个脸上鲜有波澜的少年,慢慢软化慌不择路的表情。
“明知我的命令是让飞机坠毁,还敢违背……你还真是胆大呢,哲也。”
不出意外地看见黑子脸色慢慢变得煞白,纤长的睫羽止不住地颤动。
但比这种姿态更令人怜爱的,是重压之下依旧倔强地抿着嘴唇,不愿轻易屈服的坚持。
“抱歉…赤司君。”黑子的神情酷似被大猫压在爪下,却仍不肯乖乖等死的小白鼠,“不、我不并打算像你道歉。没有遵从赤司君的命令,我愿意受罚,但错的就是错的。杀人是罪;杀害无辜者,是无赦之罪。”
“过来点。”赤司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任何过去所遭受的不幸,都不能成为肆意妄为的借口。”像是下足了决心,黑子抬头直视赤司玩味的异瞳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的,赤、——唔……!”
赤司拽着他的领带下拉,用力吻了上去。
起初他只是坐在椅子里,黑子被拽得半个身子前倾,双手撑在桌上,大睁的双眼里写满惊诧…以及几分愠怒。
“哲也…你并不需要道歉呢。”舌尖轻轻扫过唇瓣,赤司站起来阖上了身后的百叶窗,房间里的光线立刻暗了不少。
“你做得对,我们都不如你勇敢…我希望你能永远如此……”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是近乎沉迷的,然后一把扫落桌上所有文件,将人仰面按在桌上,额头,鼻尖,嘴唇…一路舔吻直到少年细巧的喉结。曾有过的晦暗心情,也同那堆白纸一起,纷纷扬扬,逐一飘落……
被吻过的地方留下点点湿气,黑子感到赤司在用牙慢慢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两只手却按在那脆弱之处揉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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