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当初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为什么会舍得不要这一切跑去自杀?还是那么凄惨难看的死法。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我为什么无缘无故选择自杀?
“沈炼,”我说,“我当初确实是自杀的吧?”
我回头,见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怎么死的你不知道还来问我?”
我说:“我忘了。”
我以为他调查过我,总会知道的比我多一些。
那份报纸上写的是我留书自杀。
想想我也总不会是跟苏向阳一样是收衣服才失足掉下去的吧,我这辈子虽然没干过多少好事可也从未与人交恶,也不可能是哪个仇人杀了我然后再伪装成我自杀的假象,我也没多少身家,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一个,也不见得是别人劫财不成然后把我杀了,再说报纸上说我跳楼的时候是大白天,哪个傻逼会在大白天的时候入室抢劫啊。
跟这些可能性比起来,好像我不可能自杀也变得可能了。
我觉得我这样光凭费脑子想来推断我是不是自杀很蠢,但是除此之外我又没别的事可干,我不是警察不是法医,我只是一个可悲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的当事人。
好好的一鬼片搞成三流刑侦剧了,想想真让人无可奈何。
我对沈炼说:“哥啊,再跟你商量个事儿。”
沈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说:“把你那珠子摘了吧,让我再上你一次。”
这话有点歧义,不过我也顾不了这些了。
沈炼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我说:“没什么,就是想借你的贵体出这栋楼,找条车流量大点的马路,挑辆重型大卡车撞我一把,说不定我就能投胎了。”
他嘴皮子动了动,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我扯扯嘴角,呵呵假笑了两声。
问题总是越思考越复杂,曾经“我为什么活着”是个复杂的哲学问题,但现在我为什么会死比我为什么活着还难以解答,他妈的。
我还是回屋睡觉吧,再想下去估计我真得成神经病了。
然后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久以前我在学校里第一次见到史政阳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秋天,学校里种了很多梧桐树,叶子掉得满地都是,风一吹就四处飞扬,史政阳骑着自行车从我旁边经过,自行车轮子在重重叠叠的落叶上碾出两道长长的弯曲交错的痕迹,风继续吹着,那些痕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只来得及瞧见他的侧脸,再回头看时只看见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我突然想起了好多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平时没课的时候总喜欢往学校图书馆跑,倒不是真为读书学习,只为装装文艺书生,那时候我总能在图书馆里看见史政阳,也许以前也经常看见,只是那时候没在意,直到偶然间惊鸿一瞥就惦记上了,便觉得哪儿都能瞧见他似的。
图书馆藏书丰富,我专找国内外的小说看,偶尔也看看古代j□j,而史政阳总是在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
本来以为八竿子关系打不着,这辈子也就只能看看人家,以后的日子用来缅怀,学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社团,我穷极无聊报了一个,没想到史政阳也在社团里,一来二去的几次接触下来就熟了,后续的发展也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往事历历在目,总觉得还没过去多久似的,我是2000年上的大学,第二年认识的史政阳,从2001到2011,整整十年。
我们认识了十年,当了两年的朋友,四年的恋人,又是四年的陌路人,一个生一个死,再也走不到一条路上去了。
我的记忆力其实很好,直到现在我还记得2001年秋天的阳光,和那时候风刮着满地的梧桐树叶跑,我记得那时候史政阳穿了件白衬衫,袖子一直挽到手肘,就像所有人年轻的时候在学校里遇见的那个男孩一样。
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却记不清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了我是怎么死的,甚至包括前前后后的好几天发生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一直觉得失忆这种只会出现在狗血小说和狗血电视剧里的烂戏码很扯淡,但是当这种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很微妙了。
我知道人会失去记忆,但那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会得的毛病,叫老年痴呆,我一个二十五岁,无病无痛的大小伙子,而且我都死了我才失忆,还唯独没了那几天的记忆,怎么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既然忘了也不忘的干净点儿,只忘了那几天的事,徒增烦恼。
我要是全都忘了该多好啊,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不是我了,我会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魂魄,什么都不牵挂,什么都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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