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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柳哥哥是被你们这些神仙害死了是不是？”谷夭说到这里，浑身都在颤抖。

“小美人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神仙是不会害人的。”玄冥觉得头疼，他不该凑过来的。

“那柳哥哥去哪里了？明明就是你们神仙怕柳哥哥还缠着你们的二太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天上的事，你们天上的玉帝被废了，又重新立了凌尘哥哥为储君，只要凌尘哥哥仙劫一过就会回到天上登基。”

谷夭说的气愤，他作为一只鬼，身边又养了那么些的小妖，对于天上的传闻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本君还有事，先走了。”玄冥只能溜之大吉，柳入骨在哪里他确实不知道，但谷夭说的后面的话却没有错。

当初孟惜救回凌尘之后，因为凌尘龙筋被抽，心脏被掏空，魂魄也只剩下一个，那样子只能当一个凡人，还是个痴呆。

他这位做师父的没少为凌尘头疼，光是为凌尘寻回破碎的尸体碎片都损了他一万多年的修为，在凌尘到凡间历劫的第一世时，因为魂魄只有一个所以是个痴儿，孟惜一直跟在他身旁照看着他。

到如今两百余年是凌尘的第四世，破碎的肉身已经全部修补完毕，魂魄也就还剩下一魄没寻回，只是这一魄寻找的实在是麻烦。

他与神山上的几位师尊也都商量过，在凌尘下凡历劫时不能让他见柳入骨，开始他们还在头疼柳入骨会去找凌尘，到后来这天上地下完全没有柳入骨的踪迹，所以他们也就安心了。

如今凌尘在凡间有孟惜照看，他这位师父也就清闲的很，只要偶尔去寻一下凌尘剩下的那一魄也就行了。

说起来凌尘的魂魄能那么快寻回也多靠了魔族的那位新魔帝，他逼着大太子退位，让老玉帝将储君之位还给凌尘，又动用了自身的三千万只寒鸦去大荒世界寻找魂魄。

玄冥溜到青楼里一个小倌床上，一阵缠绵之后，玄冥觉得实在无趣，起身穿了衣拂袖离开。

姑苏城中近百年来多了一个大府邸，这府里的人神秘的很，从来不与外面人接触。外面的传说也都纷纷扰扰，玄冥通常也会为这事头疼，一个神仙跑到人间来建房子，总归影响不大好。只是这府邸是孟惜一手起的，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是他从神山上带来的仙童仙女。

玄冥有次开玩笑问他，故意把府邸选在姑苏城里，是想让那位红衣鬼吃醋吗。

孟惜只端了茶盏冷冷回一句：“不是。”

孟惜说他第一次与凌尘见面时也是在姑苏城，还有几回他跑到人间来伤人也都是在姑苏城。

有一回玄冥还问他是否真心待凌尘，孟惜还是冷冷回一句：“不是。”

玄冥不再问他什么，院落中有个少年坐在屋顶呆呆的望天，他什么都不说，孟惜说话时会去看他几眼。

凌尘以前是仙，现在投胎转世已经是第四世，既然投胎转世必定就有人间的父母。只是他每一世都是才出生时就被孟惜掳了来，然后关在这院子里。

因为凌尘到如今都还少了一魄，所以行为举止仍旧是有些呆傻，这一世他已经活到一十七岁，他不大说话，平时最爱做的事就只是光着脚爬到屋顶发呆。

“何必呢？”玄冥望着屋顶的凌尘只得摇头。

“我明日教他人世，你就别来了。”孟惜放下茶盏起了身，他径直走将过去，墨绿色袍子飘荡转瞬已到了房顶。

……

第二日的日光有些太好了，玄冥在街上转悠了一圈没有寻到昨日遇到的那只小鬼。想必那只小鬼依旧很是怕阳光，所以在天气太好的时候不敢出现。

只是他在街上晃荡着，突然瞅到一处角落热闹非凡。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能看到有个人手里撑着把黑色的纸伞。

玄冥挤过去，就见到谷夭正拿了许多骰子来卖，那些骰子精心的绑了红绳穗子，他身边围着十几只化作人形的小妖。

谷夭垂着头，手里还撑着黑伞，他面上有细密的汗珠滚过，透过阴影，能看到小扇般的睫毛在颤动。

玄冥不知怎的心里微微一动，他见谷夭笑着将一枚骰子递给一个姑娘，收了银子面上还带着那么些腼腆之色。

玄冥躲在拐角处静静地看着，看谷夭身上汗水浸透衣裳，也看他面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同买客笑语。到得最后东西卖光了，谷夭才直起身子，只是身子晃了晃，被身边的小妖一把扶住。

“夭哥哥？”小妖眨着水润的眼珠，满面都是担忧。

“没事，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去别的地方寻一寻柳哥哥。”谷夭拿了一锭银子给一只小蛇妖让他去买些包子。

他是一只鬼，不能在这种阳光下待太长的时间。玄冥走将过去，面上勾起了笑，伸手打了个招呼：“唷，小鬼头。”

谷夭没有去搭理他，他一向如此，对于那些讨厌的惹不起的人总是会选择无视，他牵了一只小妖的手，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猫妖，等小蛇妖买回来包子便领着这群小妖离开。

“你日子过的这么难，干嘛要养它们？”玄冥垂头扫了几眼这些小妖怪，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要想在人世间养活他们又不去伤害人，那得花多少银子。

“人多总归热闹些。”谷夭也只回了这么一句话，他撑着伞在烈阳下摇摇晃晃离开。

玄冥只得愣在原地，他突然对这只鬼有了那么些兴趣。他傍晚时分回孟惜的府邸时，却见到孟惜惊慌失措的从门里冲出来。

“小尘不见了！”孟惜身上衣物凌乱的不成样子，他急得乱转，只是说两人正在紧要关头时，凌尘突然说出去拿样东西，结果就寻不到了。

“你霸占了我徒儿那么多回，你也该放了他了。”玄冥没去管发疯的孟惜，不管是做神仙的凌尘，还是转世为人的凌尘，每一世孟惜都会霸占。

“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他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他！”孟惜说这话的时候，瞠目欲裂，那张绝美的脸却骇人的很。

玄冥也惊得只能站在一处，末了才说：“你何苦呢，你又不爱。你害的师尊长睡不醒，这次又想让小尘变成什么样你才甘心？你总是这般，得不到就给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