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跑厨房里把粥放锅里煮好,之前写稿的感觉已经全没了。
看着沙发上那个还在擤鼻涕的罪魁祸首,默默地又忍了。
看看表,时间还早,兴许等他吃完,再送他去酒店,回来一个人安静下来,灵感又来了也说不定。
两个人坐客厅里等粥好,龙天羽开始没话找话说:“怎么不买个电视?”
易清:“……”
“房租多少钱一月?”
易清:“……”
“最近的超市走路可以到吗?”
易清:“……”
“自己在家做饭的次数多吗?”
易清:“……”
“易清你是不是聋了?”
易清:“……”
“还是哑巴了?”
易清:“……”
“是不是突然中邪了,要不要打急救啊?”龙天羽一边自话自说着一边掏出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法国的急救号码是多少啊,美国是911……”
“脑残。”易清悠悠地吐出一句,起身进到厨房去了。
出来的时候,粥已经做好盛出来了,是很清淡的青菜瘦肉粥。易清把粥放在龙天羽面前:“赶紧吃完了走。”
“行,我吃完了自己出去,你忙你的去。”龙天羽这次答应地倒挺爽快,拿着勺子一边大口喝着热腾腾的粥一边摆着手让易清走,“碗待会我也洗了,你就进去吧,出门前我会把门关好的。”
易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本以为他又要找什么借口赖这里不走,没想到这次这么干脆地就答应了,有点不相信。
他进到卧室里继续办公的时候还留心听了下客厅里的动静,龙天羽把一碗粥喝得“悉悉索索”的,隔一会儿还擤个鼻涕,易清听了一会儿就皱着眉把精力集中到未写完的稿子上了。
也许是龙天羽没再进来骚扰的缘故,他这次写得特别投入,一口气把稿子的后半部分全部写完了,等将邮件发出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易清关了电脑,突然想起客厅里的龙天羽,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开了门一看,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阳台外的路灯照了点光进来,勉强看见房里家具的摆设。
黑暗里,模模糊糊听见沙发那里传来鼻息浓重的呼吸声。易清开了灯,朝那里看去,那个一口答应说会走的人正躺上面呼呼大睡。
客厅里没有开暖气,阳台那里的门也没有关,冷风一直灌进来,整个客厅凉飕飕的。
易清走过去,刚想叫醒龙天羽,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起来。估计是喝粥的时候出了汗,龙天羽把外套都脱了,只穿了薄薄的毛线衫,身上连条薄毯都没有盖,一双光脚伸出了沙发外。
尽管这么冷,龙天羽脸上却出了细细的汗。易清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烫的厉害。他赶紧把龙天羽从沙发上扶起来,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后背全湿了。
“龙天羽?”怕这人烧晕过去了,用手沾了桌上的冷水在龙天羽脸上拍了拍。
“嗯?”龙天羽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还没看清易清的脸,就又闭上了。他这副身子都好久没生病了,连个伤寒感冒的小病都没有过,没想到这次栽上了,还一下子就病地这么厉害起来,真是应验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的话。
易清见他已经有点不清醒了,忙将他从沙发上扶起来,背着他进到了卧室,放到床上,把汗湿了的衣服裤子全脱了,去浴室打了温水擦了好几遍身子,又把早晨打包好的行李袋拿进来给龙天羽找了干净的睡衣裤换上了,盖上厚厚的被子。
这一晚上,他也不敢再睡觉,每隔一个小时就拿温度计出来给龙天羽量一□□温,担心温度再升高。
龙天羽发着烧,身上热得像个火炉似的,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又盖了厚厚的被子,热得让他受不了,睡梦里总是把被子掀开了,还想脱衣服脱裤子。
易清接连给他盖了好几次被子。他给龙天羽弄了冰袋贴额头上降温,哪知龙天羽睡地不舒服,一直动来动去,每次刚放上去几分钟就掉下来。
这么来来回回的也不是办法,到最后,易清索性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侧躺着,把龙天羽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用臂弯卡着他的头不乱动,这才让冰袋安安稳稳地贴在了龙天羽的额头上。他一手被龙天羽枕着,一手伸出被子外,隔着被子将龙天羽紧紧地抱住了,让他没法再翻身和掀被子。
龙天羽一开始特别地不舒服,一直想从易清怀抱里挣开来。他一用力,易清抱着他的手使的劲更大,根本挣脱不开来。渐渐地,他就没多少力气抵抗了,顺从地睡了过去。
易清抱着他,整个人像在滚烫的水里蒸腾着,龙天羽出了一身的汗,他自己也是全湿了。被枕着的手臂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麻,到后面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床本来就是单人床,平时睡易清一人还好,现在躺了两个,一下子就很拥挤起来。易清全程只能侧躺着,稍一往外,半边身子就要悬空了。
他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低头就能瞧见龙天羽英俊的面容。龙天羽热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用抱着龙天羽的那只手抚上他的脸,顺着眉骨的方向轻轻地抚下去,然后是脸颊,是鼻尖,是嘴唇。他的手指停在龙天羽略带干燥的唇上,指尖细细地顺着双唇闭合处抚过去,带着些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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