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应当是某种奖励或者信物。虽无过多装饰,就这份工艺和制作材料而言,比许多只镶了名贵宝石的玩意要值钱得许多。”刑善出身铸铁世家,本人虽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但从小熏陶,对武具眼光极准,在轩壤的工作大多是倒卖,过眼物事多不胜数,这也是清酌来找他的原因之一:“不过这不是我觉得这把匕首很贵的原因。”
“你就别卖关子了。”清酌皱了眉,不耐烦地催促。这也是她最受不了刑善的一点。
“它是个古董。”刑善眯了眼:“而且制造的年代……”他将匕首拿起来又看了看:“在四百年以上。”
“……”清酌愣了愣:“你这半吊子的古董鉴定准不准?”
“我就算是个半吊子,也看得出这是个古董。”刑善没好气道,他虽不算此道高手,但水平也不至于是半吊子:“另外这玩意虽然很值钱,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人买。属于有价无市。价低了亏,价高了卖不掉。你要想让我给倒卖出去……”他顿了顿,为难地看着清酌:“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没叫你卖掉。”翻了个白眼,清酌道:“我是说,你看得出这匕首的来路么?”
“这匕首不是你弄到的么,你反而问我来路?”
“路上随便砍了个人翻出来的玩意,你要我怎么知道来路?”
“随便砍个人就能翻出古董……你清酌还真是个剪径的材料,要不要考虑干回老本行算了,比在年有钱途多了。”刑善知道清酌不便细说,便也不再这问题上纠缠,转而道,“若是在飞廉的地盘上,这大概是个很古老的家族的东西。匕首柄上的磨损很光滑,说明常常被人带在身边,应该是某种身份象征或者家传的赏赐,这样的家族在飞廉数量不少。你也知道,在飞廉没个几百年的家族史是件很掉价的事情。就算战乱导致家族史不可考,怎么瞎扯都要弄出几百年来。不过这匕首放在四百年前也是很值钱的,虽然这个家族现在怎么样了不好说,至少在四百年以前,不是望族,也是巨贾。”
“那……能查出来么?”
“需要一点时间。”刑善说着让手下人拿来了纸墨,将匕首拓印了下来:“匕首你留着。最好不要给别人看了。”刑善何等样人,清酌虽然一路遮掩,也猜出这匕首的来历跟斑鸠有关系,倒卖只是玩笑话,他们这些活在暗处的人,一旦站在明面上,离死也就不远了。
清酌沉默。她的身份没猜错的话,其实已经暴露,对方死了人,是年干的,这一点太明显掩盖不掉。但不能肯定行踪是否暴露,毕竟对方也没法像官府一样到处张贴通缉布告,暂时还是不必担心太多:“我明白。你也小心。”
“这个自然。”刑善点头,“算来我们很久不见了,乘此机会,好好喝上几杯?”
“必须的。”清酌笑道。
清酌当然知道匕首的事情,或者说匕首背后那个家族的事情非同小可。惹上年,惹上斑鸠,这样一个家族不能不让人警惕。
年里没有精于此道的高手,不过各自有着各自的门路。清酌跟刑善并不是因为年中事务认识的,在年之前,他们就已经相识,算是故交,也是清酌难得信任的朋友之一。两人后来因为工作的缘故很少聚在一起,不过彼此聊得开,在这江湖上能有这样的朋友是很难得的,故而也很是珍惜彼此的友谊。
清酌跟刑善认识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刑善还不是轩壤的三当家。当时刑善任务在身,行至半途,就在城外被对手派来的人截住,缠斗间,突然横□一个女孩子,他也不及想太多,两人联手很快就将对手打退。
这个女孩子就是清酌,清酌那时入行不久,对杀人还很忌讳,虽然出刀果决,却刀刀避开了要害——
刑善没能认出云鹊,只能粗略分析那是把好刀,使的一手好刀法,他当时想的,就是这人是个人才,一定要拉她入伙!
可当对手都被打跑的时候,他却发现她的刀对准了他自己——
“咳,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这过。”女孩子顺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留下买路财。”
结果没有悬念的是两人打了一架,清酌不敌刑善败了下来,她刚过十三岁,才继承云鹊刀一年,经验尚浅,哪比得过刑善。刑善那年二十三岁,已经出师在江湖上爬滚七年了。
后来他问了清酌才知道,清酌打的根本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者主意,她是看那么多人抢一个,想他肯定有不少值钱的玩意,她年少轻狂未尝败绩难免托大,若是现在,非等杀个两败俱伤不可。
之后两人不打不相识,同行到了下一座城,刑善交了任务,两人在城里好好玩了几天。他借机邀请清酌入伙,不过清酌给拒绝了。
再后来清酌四处云游,刑善也是行踪不定,直到刑善成了三当家,可以不用再跑来跑去的时候又见到了清酌,不过那时清酌已经加入了年,开了杀戒,他不好挖角,也觉得清酌已经不太适合轩壤,遂放弃了拉她入伙的念头。
没了上下级的约束,两人又是旧识,很快又熟络起来。
两人许久不见,相互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倒一倒苦水,转眼就近了日暮。
清酌起身告辞,准备回客栈。
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隐隐听到内里争执的声音。
男女皆有,人数在四人左右。
仔细听了听没听清是什么,似乎是在争执,其中一个女声让她觉得无比熟悉,眯着眼想了想,还是没想到。
她喝多了些酒,脑子有些不清楚,没打算再多想,摇摇头不想管太多,抬脚正打算走,巷子里却走出了个人来,她定睛一看,愣了愣:“阿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曲蘖。曲蘖见了清酌也是一怔,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巷子里又走出两名男子,走前的男子二十来岁,衣着华贵,尤其腰间缀着的白玉环,一看便知不是俗物。走后的做仆从打扮,步伐沉稳,是个练家子。先出来的男子看了一眼清酌,对曲蘖皱眉道:“你认识她?”
“嗯。”曲蘖不耐地应了一声。那男子又摇头道:“你怎么都结交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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