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池转头看了眼老和尚,嘴角微斜,无声一笑,“恶极从善,善极同恶,互为始终。天下万物皆如此,缘亦当然吧,大师。再者说,佛家常云‘诸事随缘’,既然我还没打算离开,那便是是缘分未尽,焉有勉强为之的道理呢。”
言尽,沈青池直起身径直走到经堂门口,叫上小狐狸一起离开。想他还未蕴化成形的时候就常常被迫听那燃灯老和尚讲经,心理阴影可不是一两点,好不容易下来了,断没有再受折磨的道理。
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带着他趴在经堂的房梁上听大和尚说经,后来剩自己一个人,每当想爹爹想得厉害的时候,他就自己去趴房梁,断断续续低沉平缓的经文缭绕在耳边,伴着淡淡的檀香味,心里很快就能平和下来。这个灵业寺的大和尚讲经和欶州的一样好呢,可惜阿青好像不喜欢这里,要是能多听一会儿就好了。
跟在沈青池身后,阿篱有些不舍地回了两次头,然后在他无声的催促中跟了上来,经过老和尚身边的时候还停下脚步恭敬地行了个礼。他识得的,穿着这种带金丝线袈裟的是主持大师,说起经来是最好的了。
沈青池走起路来大步流星,阿篱脚下紧踱了几步才赶上他身边,然后微微仰起头给他复述刚刚大和尚讲的经书里的故事。一个淡然地听着,一个讲得兴致高涨,旁人看着倒也有些温馨的味道。
“阿弥陀佛,到底是我强求了。”老主持淡淡叹了口气,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不禁轻轻捻动手里的佛珠,“此劫,命也。愿我佛庇佑有此慧根佛缘之人,阿弥陀佛......”
灵业寺外的庙市很热闹,林林总总的小摊子,除了香烛外,数地方特色的小吃最多,洁白甜脆的糖葱,软糯的绿茶团子,米香浓郁的糍粑,还有喧呼呼的枣泥糕,等等。从摊子的这头一路吃到那头,阿篱最后是捧着肚子出来的。
明明吃的东西一样,分量也一样,但自己感觉肚子都要爆掉了,可阿青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阿篱心下想,块头大果然好啊。
吃撑了后,在山林里跑了两圈,捡拾了不少山蘑菇,然后又在下脚下的油菜田里奔了两个来回,结果运动过量,到了黄昏和素然他们会合的时候,阿篱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沈青池用余光扫了眼因为饿肚子而精神头有些萎靡的小狐狸,控制不住地无声笑了两下,然后伸进衣襟里,拿出块芙蓉糕递给他。
果然,前一刻还无力撑起眼皮的两只大眼睛立刻就晶亮亮的了。就没见过这么爱吃的狐狸精啊!
痛快地玩了一天,吃罢晚饭后,四个人都早早回房休息了。阿篱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体通畅,精神十足。
笋宴圆满落幕,就到了办正事的时候了。素然和老刘要去田里正家里商量今春玉兰片收购的事,阿篱和沈青池则要去何老伯家里,他们说好了的,要见识一下玉兰片的做法。
阿篱两人进院子的时候,何老头夫妇俩正好从东厢房里往外搬大圆口的竹簸箕。日前蒸好的笋已经阴干,这两天天气晴朗,正是制玉兰片的好日子。
沈青池接手了搬运的工作,何老头带着老伴儿和阿篱在笋寮里把蒸好阴干的笋一个个剥去外壳,然后切成均匀的厚笋片。
刚开始的时候,阿篱和何老伯剥笋皮,何大娘切笋,切满一木盆后,沈青池搬完了笋接阿篱的手,和何大娘两人剥笋皮切笋,而阿篱和跟着何老头烘焙笋片。
“这是......粗盐?”阿篱抓起几粒铺在铁筛上的东西,闻了闻,尝了尝,然后惊讶地看着何老伯。
何老伯头也不抬地继续往粗盐上铺笋片,“是啊,在铁筛子里铺上一层粗盐,在烘焙的时候,从笋片里逼出来的水就会被粗盐吸收,然后再慢慢蒸发,这样笋片受热均匀,不会被烘焦,水分也榨得干透。小子,这可是我不外传的独门秘方,便宜你了!”
“呵呵呵,谢谢何老伯!”阿篱低下头憨憨笑,动作麻利地帮着铺笋片。
何老头一边干着手上的活儿,一边絮絮地给他讲着玉兰片的做法和注意事项。剥去老蔸的春笋需蒸得八分熟,阴干后剥皮切片,粗盐烘干后加水浸泡半个时辰,然后滤去水分,放到熏磺箱里闷蒸一天一夜,如此才能得到成品玉兰片。这当中,烘干和浸水间还省略了挑选、整形等十数道工序没有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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