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推脱,申大人……以后就有劳国师照顾了——”南斗作了个揖,步伐稳健地走了,知道自己死了申北斗还能活,这才将国师的计划和盘托出。
血脉交织,足矣。
“喂——走了。”正在遐想之际,申北斗拍了拍南斗的肩膀,“回去吧!”
“好,晚上吃什么?”
“随便吧。”
一出药材行,围观百姓立即发出嗡嗡的私语声,间或有胆子大的,隔空发问道:“大人,你找到什么疑点了吗?”
申北斗耸耸肩,轻快地道:“暂时没有,你们有什么风闻,也可以告诉我啊!”
“我有——”
“我有——”
当晚,申北斗不得不在宏远楼开了一桌大席,请各位有“小道消息”的人们共餐,一顿饭吃下来,讲得全是鲁花和药行老板通奸的事情,听得申北斗头都懒得抬,直到众人酒足饭饱散去,申北斗和南斗悠然地溜达回衙门,见四下无人才道:“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银两——喂,我说,我打算去一趟王宅。”
“王宅?鲁花和王员外都被镇着,下人也走的走,散的散,你去了能干什么?”
“保不齐附近有什么孤魂野鬼的。”似是怕南斗不同意,申北斗讨好似地笑了笑,竖起一根指头道:“就一炷香的功夫?我保证!”
“不行。”
“半柱香。”
“一盏茶。”
“好好,一盏茶就一盏茶——”申北斗极不情愿地缴械投降,“不过你不准进去,你要在跟前,别说是鬼了,蚊子都不飞进来。”
“嗯。”
夜半三更,申北斗站在王家大院前打了个寒颤,自打王员外死后,这宅子就废弃了,先前风光的时候占了偌大的地方,败了之后更显凄凉,草覆房瓦,红柱斑驳,家什散的散,落得落,植物长得倒是茂盛,风一过,犹如恨女呜咽。
“我陪你进去?”见申北斗犹豫了一下,南斗便道,“黑灯瞎火的不便走道,别磕着碰着。”
“算了,你进去,还哪来的鬼啊!”申北斗接过南斗手中的灯笼,“我等会出来。”
“嗯。”
申北斗战兢着进去了,推开吱呀做响的厚门,绕过已经爬满植物的影壁,黑洞洞的房屋前徘徊着许多形形色/色的鬼影,等申北斗灭掉手中的灯笼后,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首先来到了他的身边:“叔叔,我好冷——”申北斗被拉住的袖子即刻湿了一大片,原来是个青脸的落水鬼。
申北斗讪笑两声,随即用力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中气十足地道:“本官申北斗,为鲁花冤案而来,有知情的——朋友,请现身相见。”鬼们顿时愣在当地,而后一拥而上,申北斗觉得自己被一堆胳膊腿包围了,眼眶中填满了各式各样的死鬼,虽然样貌迥异,但都不怎么令人愉快。
很快,院中各鬼发现申北斗原来是个纯阴之人,这种人不发阳气,就算是上了身,也不能占据他的肉身,因此,走的走,散的散,剩下个把好奇的抱着瞻仰的心理,瞧瞧胳膊瞧瞧腿的。
申北斗很失落,离家十年,昔日称兄道弟的鬼友们魂飞的魂飞,魄散的魄散,如今这些新鬼们竟然如此冷漠。就在他顾影自怜之际,只觉脑后一阵阴风,传来一把子嘶哑的声音:“大——人——”
申北斗欣喜地扭过脸,笑容即刻僵在了面上:这人,死的未免太凄惨了点。
黑衣,枯槁,拄大棒,头的上半部分保持着豆腐脑一样稀烂的姿态,白色脑浆滴滴答答劈头盖脸地滴下来,下半部分则完好无缺,眼睛是看不到了,只剩一张嘴一张一合,站在一步外与申北斗静静对峙。
“你是谁?”
“我是这院里的管事,老爷叫我老全。”
申北斗轻咳一声,别过脸,对着院中的榕树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鬼不依不饶,飘到申北斗眼前,还不忘贴心地来一句,“大人别害怕,我不会害大人的。”
申北斗无可奈何地瞧着那张嘴,欲哭无泪地道:“啊~本官知道,老全,本官时间有限,有话快说吧。”
“我听说大人想替夫人翻案,夫人是被冤枉的,我知道。”老全呼呼地喘着气,看来死的时候年岁已高,身体也不怎么好才是。
“速速道来。”申北斗催促他,这地方阴气太盛,他觉得有些头晕,依据以往的经验,约莫再撑上一会,他就该不省人事了。
“我家夫人同药材行的冯老板的夫人是表亲,冯夫人去世时,她曾去吊唁,却不想被冯老板占了便宜,而后被不断要挟,夫人不得不从,有一日归家途中被人劫持至后巷非礼,夫人奋力挣扎拉开了来人的面罩,竟是陈知府的公子陈彤,陈彤说夫人如若不从了他,就要将她和冯老板的事告之世人,夫人不堪受辱,决心自我了断,恰逢老爷外出贩米,她打算见老爷最后一面再死,于是先写下遗书交给了贴身小婢,令其在自己身死后交给老爷和知府大人,谁可知这小婢竟被陈彤买通,连夜将此事告诉了陈彤,接下来不知怎地,老爷在归家的那天未回,居然……死在了外面——”忠仆悲声道:“消息传来后,夫人仓促间将来龙去脉告予我知,她料到陈彤不会放过她,但她相信知府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可她……”老全一张嘴哆嗦个不停,没办法说下去,申北斗见状,连忙打断,问:“那你是怎么回事?”
“我死的糊涂啊!半夜起来如厕,见夫人的小婢子和几个人抬着个东西往外走,黑漆漆看的不甚清楚,我怕丢了东西,开口唤了一声,却不想小婢身后的几个壮汉围上来将老汉我一顿好打,最后拿石头将我砸死啦——”
“你说你家夫人是冤枉的,可裙子是怎么回事?裙子上的布条怎么会出现在王员外手中?难道是小婢偷出来的?”申北斗头晕眼花,趁着没晕倒在地,忙不迭地问。
“那不可能,夫人的箱子是陪嫁品,是福若祥做的,福若祥的箱子最是好,那个纹样的箱子那些年卖出去了好多个,一个箱子一把锁,锁是由夫人亲自保管的,直到下狱了才交给了陈知府——”老全的声音有些飘忽,申北斗腿一软踉跄起来,房屋楼宇像是被绞起的抹布,全向着一个方向旋转,最后,申北斗看了一眼天空,好多星星,陡然之间,黑了过去。
砰一声——在一个血肉模糊的死鬼面前,申北斗终于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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