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自然是周西宇。
事情再多、戏院再忙,他也没有放弃过寻找他。
以周西宇的为人,若是知道查英过得好,是万万不会先来扰他的。他就只好自己找,海里捞针一般,在杭州城里寻寻觅觅。
饭馆、旅店、小巷弄、贫人街,这些地方他都找了,身边一个人也不带,从早走到晚,有时回来就是深夜。
周西宇却像从人间消失了。
查英想过各种可能,想他是不是藏起来了,或是根本不在杭州,但他一日找不到,就总有个念想,想他会不会在某天忽然出现,跟他说,我想你了,便来看看你。
每每想来,梦境都微甜。都说相思苦,岂知苦极也觉甘。
这个念想穿春度冬,陪着他过了整整一年。
来年暮春,正是桃红千树的好时光,有个富贾花重金包下戏院,说是要给家里老人贺寿,连演三天《蟠桃会》。
查英难得清闲,便坐在房里看书度日。他挑的是以前师父住的屋子,光线最好,就是门口往来的人多,有时要吵一些。
这天有两个小花旦从他门口经过,一个拿着糖人,另一个捧着张纸条,边走边念,末了站定叹气。
“嗳呀。”她说,“解签的道士说的什么,我给忘了。”
另一个问:“那道士还会解签?我看他不说话,只扫地,还以为是个哑的。”
捧签纸那个便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但那扫地的会说话呀,声音温温柔柔,跟他那脸配得很。”
她们年纪尚小,这个夸赞了男子,另一个就不住的笑她,笑着笑着,两手一摆,对着她就唱:“君去也,我来迟,两下相思各自知,教我心呆意似痴。好姑娘,既见他心欢喜,就赶紧追去吧。”
这类闲话,查英原本是不屑听的,可那天不知怎的,也许是书看累了,或是实在无趣,他竟给听在了耳里。
他听见那捧签纸的小花旦说:“你别乱讲,我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晓得,哪来的心呆意似痴?”
拿糖人的便说:“我倒是知道的,好像姓周,叫西……西什么来着。”
她一语未尽,眼前忽的一花,人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已被查英隔窗抓在手里。
他问:“叫周什么?”
小花旦被他吓傻了,手里糖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颤巍巍说:“我忘了,可能不姓周。”
查英又问:“那道观在哪里?”
她报出一个地址,以为先前说话惹恼了他,连声音都是抖的。可下一刻,查英就不见了。
他竟是直接穿窗而出,凌空几步后从大院墙头踏瓦而过,一身白袍飘起又落下,云雾一般,倏忽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小花旦给的地址其实挺含糊,说是从剧院出来后朝前走,往西洋茶食店的方向,看到一家道宁医馆后往前走一段,再拐个弯就到了。
这医馆在附近小有名气,查英虽未去过,也知道大体位置,不多时就给找着了,可医馆前边的路却有两条,一条宽的,一条窄的,不知该往哪里去。
他想寻人来问,恰巧这时医馆里走出个男子,大约四十来岁,秃顶,圆脸,肚子将一身雀蓝长袍撑得滚滚圆。
他见查英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客人有事儿?”
“打听个地方。”查英问,“这附近有没有一家道观?”
“怎么没有。”这店主乐了,伸手往那条窄路一指,“就在你眼前呐,顺这条路走上一段,不出百步就能看见了。”
查英向他道谢,继而快步往前走去。那人见他脚步急,就乐呵呵喊道:
“年轻人,慢着点儿,天光还早,时间长得很。”
天光确实早,时间也确实长,道观更是不会跑,可周西宇却像风,稍不留神就会无影无踪。
查英初始还不觉得,等知道他在这里,才发现自己已找怕了。他几乎是跑进的道观,眼见前边有一个穿道袍的,刚想喊“周西宇”,可一看背影明显不对,又只能生生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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