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听着剑子开着自己这方面玩笑,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连忙绷着脸不说话。
剑子终于等到了晚上,出于好奇心跟进了灶房,只见那人手起刀落,文火慢炖倒也耐心十分,眼睛随时注意着粥面的起伏,罔顾其他的一切——似乎除了看书做饭之外,他很少会专注做事一般。
末了净手,将一掌放入水中,瞬间水化为冰,被冻住的手猛地握成拳头,整块冰又碎为屑,挑些细腻的冰碴入那方才已被冷却的粥中,加几颗莲子与红枣。
剑子从前倒也不知道原来做一顿粥,竟用得上武功术法,且能做得这般风生水起,变化莫测。见他那认真状,反倒不好意把一直在心里酝酿的关于君子远庖厨之类的嘲讽说出口。
“用不用加些我师父秘制的汤料进去?”
龙宿稍一搅拌,道:“不必,汤料多为提鲜而用,未免刻意为之。若食材本就新鲜,便不必如此粉饰遮盖。”
剑子为这番说辞愣了愣,似有所悟,点头。
对于这番以烹小鲜喻大道的启发,剑子决定以剑穗相送作为报答。
“剑穗是给文剑当摆设的。”
汝这就一个流苏,连宝石都没穿,这粗糙的做工,真的不是随手用地上捡的线头捆成的吗。
“耶,华丽无双的龙宿怎可少了剑饰,又岂是一个剑穗就能阻碍其超凡剑技的?”
龙宿无奈地将那寒酸的流苏挂在了镶满宝石的剑上。
龙宿渐渐觉得起初来到道门的那种兴奋与满足削减了许多,似乎长得顺眼和有意思的人全在第一天看尽了,自己身边剩下的尽是大批身着相同道袍,长得也同样索然无味甚至称得上奇形怪状的人,谈着和市井小民庸常之人别无二致的话题,哪人帅哪人美跟着哪个长老混最有前途哪个人最仗势欺人惺惺作态众人又将如何报复,办法是——大家都不要理他。
唯有偶尔修行结束后能得些清静。
与昆仑峰那小道姑看看山间风雪,再和那白毛团子磨磨牙。
事实证明剑子之前对于龙宿失恋的担忧其实一点都没有建设性,反倒是那小道姑远行归来,带回一只白色鲜花,又巧手用小藤蔓将之攀成戒指形状,里面注了些法术,保其不会枯萎。以喻藤蔓般相缚相缠,永恒般绽放如初。
龙宿本未想到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竟还真见成效,可《花柳经》中所写的那“下者使人明吾之爱慕,上者使人明其爱吾也”,对此,自己尚还没有一点点的体会,多少觉得有些无趣。
而那戒指,自己本打算以珍藏为名束之高阁,可却莫名被那剑子得知。
没想到那道士竟然没有像往常那般出言嘲讽自己别太春风得意,小心好运走到尽头:
“龙宿,你或许不知道,你以礼相送或许无事,但修道者对他人产生私情,这种事一旦被长老前辈们知道,纵然他们平日随和,却也绝不会姑息叛道者继续留在观中修行。”
龙宿突然不知怎么的,竟被这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道士教训得有些暗自恼火:
“剑子,汝要明白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是她求道之心不坚,才会被你所惑,但你有没有想过,若非你这番搅扰的劫难,她或许可以心无旁骛,得悟大道?”
龙宿讽刺一笑:
“汝真的这么认为?没了吾,她就可以得悟大道,汝不觉得这理由太过牵强了些?难道在汝心中,求得大道要倚仗别人不加任何干涉阻挠,一路平坦,把汝直接从凡间四平八稳送到汝的天道上去?况且——”顿了顿,“汝也不要太自得于自己的道门,求仙问道可不是所有人所追求的终点,汝不觉得本来就无心修道者还是早日离开这个地方,求得自己真正所要的才是最好的吗?”
剑子扬着头,不说话。
龙宿似隐忍不住,还有些话想说,剑子连忙截下:
“你说的有理,我无话可说。不过你是无心耍风流,骗别人的以诚相待,总是不对等的。”
扭头就走了。
龙宿忙做作地拖着儒音道:“汝怎么就确定吾是无心?”
背上的剑系住的那个粗糙的剑穗不知怎的就随风扫上了肩头。
剑子走得更快了。
其实他输得心服口服,龙宿锦衣玉食,也算是风流人物,儒门那边几乎已经内定其为新一代儒门龙首。若一女子迷恋此人,无心于道,随他而去,确实不仅不会受苦,还能从近处仰望这个光芒四射的男子。于一女子,得一优秀郎君如此,夫复何求?
而我,何来不平?
而龙宿这边也并不得意,他们俩之间的争辩龙宿鲜少是胜利者,这次好不容易赢了一场,却毫无成就感,仅剩下连自己也觉得幼稚的赌气的情绪。
纵使知道可笑,却还是将那枚鲜花戒者狠狠套在了自己的指上,故作深情地看着。
好像这样能换来那扭头就走的人更多的气愤一样。
纯白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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