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对我你不过就是像养了条狗,高兴了就喂我口吃食儿,不想养了就干脆把我送走。”
——“既然早就决定了要丢掉我,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对我好。……”
——“叶修,你真残忍。”
……
[Chapter 6]
“对不起,……”
叶修周身似是全部卸了气力,口中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对那孩子述说着,——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当初不该松开你的手,当初不该对你不闻不问,当初不该把你送去什么该死的美国。
他是真的做错了,也后悔了。
叶修口中不断低喃着抱歉,虚撑在乔一帆身后的手臂也缓缓落下,小心翼翼地去握他垂放在身旁的手。
乔一帆紧握的双拳分明透露出内心最深处的脆弱、痛苦、挣扎和抗拒,叶修再一次试着用自己宽厚的手掌将小孩儿的双手紧紧包裹。
“一帆,……”
叶修疲累地垂下头去,缓缓将自己的前额抵上乔一帆单薄的肩头。
“我们别再闹别扭了好不好,你听话,回来吧,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叶修话音未落,乔一帆却像是一语惊醒一般蓦然地将身前那人重重地推开!
——“还像从前一样?……再被你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一次?”
乔一帆的话中带刺,仿若一瞬间,那片刻间堪堪构建出的短暂缓和便消失殆尽,徒留下厚实的壁垒和小孩儿周身竖起的同外界强烈对抗的利刃。
——“叶修,我不信你了。”
从七年前开始,我就不信你了。
……
[Chapter 7]
打从上次两人之间不欢而散,叶修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再去见乔一帆了。
叶家的管家有好几次半夜将电话打过来,问乔一帆有没有跟他在一起,叶修这才知道这孩子已经学会了彻夜不归。
叶修疲了,他实在是不想再去管了,不论是义务还是什么,哪怕是应了自家弟弟的承诺,他也自认为是尽职尽责了。
理智上一次次地拒绝再去掺和乔一帆的生活,可情感上呢,……
叶修已经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梦中的乔一帆还是七岁时候的模样,他的眼中含着一种不知名的怨毒,声嘶力竭地一遍遍质问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扔掉他。
理智与情感的拉锯,每日每夜折磨得叶修身心俱疲。
他从来不知道七年前一个茫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孩子竟然会将自己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
他甚至还来不及意识到,这七年间对一个相处不过两个月的孩子牵肠挂肚究竟是因为什么。
所以直到那一日,当叶修自送货回家路上看到那个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被人灌得烂醉压在酒吧后巷里肆意亲吻的时候,他才骤然间发觉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原来自己早在七年前,就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感情……
——那是种超越亲情和责任之外的,晦暗又肮脏的感情。
……
[Chapter 8]
叶修平生头一次揍人了,——
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断裂,他几乎是目眦欲裂地抡起墙根倒放着的一只酒瓶,冲着强压在小孩儿身上的男人头上便狠狠地砸了下去!
瓶子迸裂的声响伴随着男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乔一帆的脸上霎时溅上黏腻的血腥!
小孩儿当即被吓得瘫软了身子,叶修一手丢开手里的碎酒瓶,一边起脚重重地将男人踹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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