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光下,一只不大的木船缓缓靠近了渡口,木船首舷不知道为什么挂了几个和铃,轻轻一晃动就清清脆脆地响个不停。
不过多时,船上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衣着华贵,另一人却衣衫褴褛,两人手上都提着一盏红色宫灯,一前一后顺着之前赵小喜来时的那条小路向小镇走去。
这两个人面孔陌生,赵小喜确定他们不是本镇的人,也不知道这大半夜乘船进小镇的是干嘛的。
那船仍是静静地停在渡口,船上还有一人,大概是船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站着一动不动。
约过了半柱香时间,赵小喜蹲得腿都麻了的时候,又有人从小路出了镇子来,只是手上提的却是无任何修饰的白色灯笼,等他走进了,赵小喜发现他不是之前进镇里的那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而这人赵小喜却是认得的,是镇里头卖烧饼的王老二,赵小喜平日里见了他还得喊他一声老叔公。
赵小喜弄不明白他王老二一卖烧饼的大晚上也跑来这里干嘛?
只见王老二慢悠悠走了半天才走上了船,首舷的和铃又响了一响。
之后小木船仍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动静,也没听见他们说话,赵小喜暗暗骂了一句,他这么老蹲着不是办法,手上脸上被寒芒叶子割开一道道细长的伤口,又痒又疼。
又过了些时候,赵小喜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也提着灯笼上了小木船,与那船夫低声说着什么,只是没过会儿又下来了,然后小木船这才伴着叮叮当当的和铃声缓缓离开了渡口,退回到浓雾里去。
提着白灯笼的男人在渡口站了许久,看着起了浓雾的河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小喜浑身难受,终于受不了了,就活动活动了手脚,寒芒丛沙沙直响。
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恰巧看到赵小喜从寒芒丛里钻出来,先是有些讶异地愣了愣,接着又笑了起来。
赵小喜手上脚上还有脸上,只要是露出皮肤的地方都被寒芒叶子划得伤痕累累,看到男人冲着自己笑,赵小喜只好颇不好意思的尴尬地“呵呵”干笑了几声。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男人笑得温和,声音也是温温润润的,听着很舒服。
赵小喜挠着头呵呵傻笑,他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了男人几眼,发现他年纪不大,不过是比自己年长几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件蓝色的薄裳,上头绣功精细漂亮,看来就是一个富贵公子的作派,他的头发很长,过分的就像没有生气一样的黑,如同泼在宣纸上的浓墨,只用绸带子扎起一束;月色迷朦,他的面容被映染成苍白的颜色,的的确确生得一副好相貌。
赵小喜扬了扬手里的书说:“夜里热的睡不着,我来这里借光读书,倒是你呢,怎么这时候跑来这里了?”
“我见这月色如此之好,想想不妨风雅风雅,便来看看,”男人说着,索性坐在了渡口的木板上,朝赵小喜招了招手,“你过来些吧。”
赵小喜依言走近了,在他旁边抱膝坐下。
“相逢即是缘分。”男人如是说。
“能在大半夜碰见的确是很大的缘分。”赵小喜撇撇嘴,显然对对方的“缘分”之说不以为然,“我是九门巷的赵小喜,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我在镇里十几年了,以前都没见过你。”
“九门巷啊?我小时候也在那儿玩过,如今也有好些年没再去过了,”他转头,对着赵小喜拱手作揖,微笑着说:“林淮初。”
第2章 次回
赵小喜一觉醒来时看到的是悬在自己眼前的一片狭长的寒芒叶子,叶子尾端挂着一颗水珠摇摇欲坠。
他眨了眨眼,寒芒叶子轻微地晃了晃,那水珠不偏不倚恰恰落在他眉心,一片冰凉。
天边的云是灰白色的,有些沉闷。
赵小喜昨天夜里看的书和木屐都在,那个林淮初却不见了踪影。
赵小喜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后一路摇头晃脑的回家。
他并没有多在意,想着也许不过又一场黍熟黄梁,梦过酒醒,那样的事,他也不是没碰到过。
赵小喜回到家里时哥哥赵福生已经把早饭做好放在桌上了,自己则一早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赵小喜父母早逝,兄弟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过得倒也不坏。
只胡乱吃了些,赵小喜便匆匆忙忙赶去学堂,路上断断续续地听人说,卖烧饼的王老二昨天夜里死了。
这种事儿在那些吃饱了闲的慌的婆婆阿娘嘴里总是传播得很快,说是王老二昨天见了还好好的在卖烧饼,可到昨儿晚上吃了饭后,一觉睡下去就再没睁过眼睛来。
除这白事外也有一桩喜事,李员外家的大夫人和三姨娘昨儿夜里都生了一个男孩。
赵小喜听见了,想起昨晚自己在霭河渡口看见的事,觉得有些蹊跷。但那只是梦而已。
而事实上不论红事还是白事也不过徒增了些饭后谈资,毕竟都是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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