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看缪杨,嘴巴动了动。然后将解药放在嘴里,一口咽下去。
鼠族见状一把让掉手里的药,怒吼着站了起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它满脸的黑气,但是也不管不顾了,跌跌撞撞地就朝陈锐扑过来。由于中毒,它的跳跃明显不利索了。
陈锐看了缪杨一眼,嘴巴快速地动了动,迅速朝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缪杨心里一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睛酸涩无比,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流淌。
陈锐说的是,‘我爱你。’
缪杨忙不迭爬起来,迅速向远处追去。但是他根本就看不到陈锐和那只鼠族的身影,不知道他们跑向那个方向了。缪杨不停歇地飞奔了一天。但是仍旧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缪杨一直都在附近不住地找。他以自己所在地地方为圆心,寻找的方向向四面八方辐射。他每天朝一个方向走动,走一天的路程,毫无线索后,就再走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后,再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过程整整维持了一年。
一年后的某天,缪杨在路上猛然看到有一堆死去的变异生物。
他慌忙走过去看,只见地上死去的变异生物浑身是黑色,它们的嘴巴上都带着血。但是血液已经干枯成黑色,变异生物的尸体已经变得干瘪无比。显然是死了很长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43、一死了之
那些死去的变异生物全部是面色狰狞。有几个大张着嘴巴,仿佛是死前嚎叫过一般。从它们的嘴巴里,可以见一块块带着短毛的血肉。而它们不远处的地上,有几块碎裂的布料。颜色已经被血染成黑色了,但是从质地和样式,可以猜测出八成是一年前那个中毒的鼠族身上的。
可能是它们分食了那只中毒的鼠族,结果自己也中毒而死。
那只鼠族已经死了,但是陈锐呢。
缪杨在附近找了找,却没看到蛛丝马迹。
这时,他不经意之间翻了翻地上的的尸体,一只变异生物被翻动地,从另一只的背上摔了下去。它被猛地一摔,嘴巴张了开来。
他紧闭的牙齿中间,是一截布料。这截布料大部分被血液染成了黑色,仅仅有一个角显示出原来的颜色。是那种深蓝色。
缪杨双手猛地一抖,他深呼吸了几下,但是仍然觉得眼前发黑。他站起来顿了几秒,然后去掰另一只变异生物的嘴。只见它的嘴里咬着一根指骨。这根指骨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它的表面很光滑,没有毛皮。这根指骨的第一个关节处,有一道颜色深一些的疤痕。
缪杨将这截指骨从变异生物的口中弄出来,装进口袋里。然后准备继续翻下一句尸体。
他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眼泪就淌下来了。缪杨知道陈锐的小指骨曾受过伤,留下了形状一模一样的疤痕。
一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
缪杨仰起头,对着漫漫的黑色天幕,死死地咬住牙。只感觉到眼泪顺着脸向下淌,一直流进脖子里。冰冷地顺着身上往下淌,最后被衣服吸干。
他用手捂住脸,手指痉挛地弯曲,扣住脸颊上的肉。
最终,他支撑不住,一下跪在地上,放声大叫。
哀痛的声音,在平坦而寂静的荒野上,向远处四散而去。
过了一会儿,缪杨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始神经质地翻动地上死去的变异生物,一个一个掰开它们的嘴。由于手一直在抖,所以不断被变异生物的口器或者牙齿划伤。很快,就满手鲜血淋漓。
他看到有好几只变异生物的嘴里,咬着人类的身体组织。有些还是内脏。缪杨不再抱着,认为陈锐只是被咬掉小指这样的想法了。
缪杨握紧了那截小指,浑浑噩噩地走在荒原上。无边无际的荒原,无边无际的绝望。父母已经不在了,陈锐也不在了。就连他和陈锐一起住过的边缘聚集地和暗城,也全部都消失了。
三年过去,此刻又回到了原点,孤身一人,在黑暗中独自前行。前路漫漫,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只是还没有死。
幸亏刚刚经过了大战,中心地带的变异生物元气大伤。缪杨一路上没有遇到一只。不眠不休,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天。缪杨疲惫到了极致,倒在地上不知道就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了以后缪杨的精神好了很多。他见自己居然躺在地上睡觉,都没有被吃掉,也就开始振作精神,打算继续活下去。
缪杨打算先去暗城看看情况。于是他就开始向暗城方向走。缪杨一路从暗城走到中心地带,虽然是一片荒原,但是也有高低起伏,不同的路段也有独特的地势。所以,他仍然能认识大体方向。
不眠不休地走了几天,缪杨终于来到了暗城。
曾经繁华地让人震惊的城池,如今已经变成一片荒城。城墙倒了下去,房屋也塌了,到处是残桓。街上凌乱地撒着各色物品,这些物品被鲜血染的一块一块的发黑,人类或者变异鼠的残肢到处都是。
缪杨走进了自己和陈锐一起住的小院子。推开门一看,里面东西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就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家具物品上,都落满的黑色的灰尘。
他走进去,打开陈锐的房间。由于屋门紧闭,里面几乎没有落什么灰尘。床上的被子凌乱的摆放着,枕头上团着一件衣服。椅子摆放地七零八乱。就如同屋里的人刚刚出门去一般,似乎主人随时都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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