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撄虹叹了口气,“好冷。”他轻声地,“哥,我好冷。”
柔嫩脸颊贴上粗糙树身,他闭上眼睛抖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发僵。
“哥,来找我,我好冷。”
埃米尔是被德拉加从药塔里拖出来的,一路上他都像死狗一样不声不响,被扔进铁笼就往外爬,直到德拉加亲自进去把他按住。
安布罗斯都有点看不过去,“埃米尔,老实点儿吧,主上当那小子亲侄子一样,真要丢了,大家一起是个死。”
埃米尔没理他,“我为什么要帮你找他?”
他盯着德拉加,德拉加不作声,只看着铁笼徐徐下降,半晌才说:“我赔你一条蛇。”
埃米尔吃吃笑了,“你以为‘水银桥’那么好养的?”
“那你要怎么样。”
埃米尔不作声,裹一裹灰袍,他戴上长袍的兜帽,凑过去坐到德拉加身边,贴上他的腿,声音细如耳语,“那小孩会死吗?”
安布罗斯走在一旁石阶上,听得真真切切,忍不住气结,“你妈的,他死了对你有个屁好处啊!”
他本想加一句“你还不如去玩他大哥”,又勉强忍住。
德拉加垂着眼睛,“他是侯爵大人的亲侄子。”
“蛇才不管那么多。”
德拉加微微一震,抬起眼,“埃米尔?”
“我帮你找他,可没说找到的一定是个活的。”
安布罗斯听真了这句,也狠狠一个激灵,“埃米尔!”
少年徐徐地说:“药塔里所有的蛇都放出去了。”
德拉加一只手就提起他来,扯着衣领拖到面前,“那孩子不能死。”
否则……否则,会发生什么呢?
一到地面安布罗斯就牵过马来,德拉加揪着埃米尔上了其中一匹,一鞭抽得马匹嘶吼,直奔山中而去。
他把埃米尔按在身前,少年细瘦身骨简直有些咯人。他轻声问,“能找到吗?”
埃米尔没回答,过一会儿伸手一指右前方,“这边。”
德拉加没有低头去看他,但他知道埃米尔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兜帽深深遮挡了那双平日青白分明的深绿眼睛,这会儿的他,一定已经翻白了一双眼,用那种死鱼肚皮光泽的瞳孔,嗅得到他想聆听与寻觅的一切。
他不到五岁就认得埃米尔了,虽然只有他略有些记忆。这家伙比他小了三岁,那时还只像个一脚就能踢飞的九柱球,却已经是个天生的蛇狩师。
他跟蛇玩在一起的时间,绝对比跟人要久。
那时的德拉加还在自己哥哥的监护下,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地修习着作为一个维奥雷拉——也许是日后的卓根提斯——所应当接触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埃米尔怎么就粘上了他。
那种依恋是奇妙的,也是恐怖的。埃米尔疯狂地迷恋着蛇,以及同蛇有关的一切。他甚至在长大一点之后,要求到骨塔调取原形是蛇的卓根提斯的骨殖,其中还包括了数代之前的一位龙牙会总座——据说,那位总座大人是会飞的。
这要求当然被两巴掌抽了回去,如此大胆,简直十二万分的不合规矩。
也许那就是促使他成为药塔辅使的原因之一?
德拉加不知道。他很少去想和埃米尔有关的事情。
埃米尔指了指地,“停下。”
德拉加依言勒住马,晨光微弱冰冷,冰蓝雾气如一层薄膜萦绕人周身不散,沾湿衣衫。他看着埃米尔自顾自半走半爬地移向路边一条小道,对安布罗斯使个眼色,安布罗斯立刻仰天打出一个长长的唿哨。
很快便有铿锵蹄音惊破晨雾,如飞而来。
大队人马已经入山很深,这样的寻找实在太过费力,一边要找孩子,一边还提心吊胆提防带走他的人随时袭击——虽然萧撄城认为,这事完全是自家弟弟又犯了毛病。
但他只这样告诉了维琴秋。维琴秋也只是随便一听,然后笑眯眯回答,“你觉得他们会面对这个事实吗?”
萧撄城叹口气,点点头,也是,比起被一个九岁大的人类孩子神不知鬼不觉避开溜掉,倒不如强悍的冤家对头上门挑衅好些——虽然被对头潜入火兰馆也是足够全部值勤人员自裁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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