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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重点错了，我的意思是他要睡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在下面的那一个？那不是开玩笑吗。”乔叶萌严肃地纠正，面无表情地举起两只手指比了个“耶”的手势，“我两只手指就能让他□□他还想睡我？”

徐竹君看着他那两只采菊无数的手指只觉得背脊一阵发麻，一脸羞涩地道，“……好羞耻啊，我还只是个处男，哥你能不能别说这些了。”

与此同时，在几十公里以外忙着写代码的萧璟突然打了个喷嚏。

昨天晚上他终于正式和无意中在网上看了一眼就觉得“可爱，想睡！”的乔叶萌成为了室友，然而对方不仅对他的姿色和床技都不为所动，还很决绝地表示除非你长了痔疮不然我不想和你的下半部分有任何关系。

想吃，吃不到，好饿又好气啊。萧璟痔疮没有长，倒是因为看到乔叶萌就上了火而且不准泄火的缘故嘴里冒出几颗溃疡，害得他连喝水都觉得自己遭受了虐待。

如果按照乔叶萌说的那样只能以交往为前提下才能发生关系，那萧璟大概只能一辈子做个撸sir了。他以前和几个男人睡过，但是关系基本上维持在“下了这个床我们就不认识了”的状态。

萧璟在意识到自己只对男人的身体有兴趣的时候已经是大学了，那时候的他早就被计算机的1和0充斥了人生，对于人类之间的1和0却还是一知半解。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和一个对他穷追不舍的学弟发生了关系，此后有点欲罢不能地想要再来的时候，那个学弟对他提出了想交往的要求，他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怔了一下，然后问自己，爱情是什么，用C++可以写出来吗？

就在那一瞬间，他才发现原来他有一个bug，在他的这个bug里，人类情感的复杂程度远超于程序代码。

再后来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软件工程师，公司里的同事和上司都是geek，每天就和代码打交道，调bug的时候饭都顾不上吃，除了欲念以外只有代码是人生里的永不止息。

最后他发现自己彻底对爱情过敏了，连碰一下的念头都不可能产生，因为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一种编程语言，无论怎么样复杂的算法，无论什么样编译器，都解释不了爱情。

萧璟加完班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下了一整天的雨有了停歇的意思，路旁商铺屋檐处的积雨偶尔汇聚成水滴落下，空中灰蒙蒙的云遮挡着漆黑的天空，好像一团被扔上去吸收被泼出画纸以外的墨水的纸。

他回到家的时候乔叶萌已经回来很久了，坐在客厅开着电视却没有看，手里捧着一些资料在翻阅，坐姿有点惬意懒散，穿着烟灰色的棉质长袖家居服，手肘撑在沙发的把手上，手掌托着下巴，微微地歪着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在肌肤底下隐约可见。

乔叶萌的脸上依旧是淡漠冷感的，却因为屋内柔和的光线被衬托得让人有种温暖的错觉，好像允许靠近和触碰，甚至可以彼此交融。

萧璟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乔叶萌感觉到了凝视的目光，稍抬起眼睛看着前面看着自己表情怔松的人，和他的视线对触上，萧璟立即收回了自己有点过于有侵略意味的视线，有些尴尬地和乔叶萌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了。

乔叶萌摇了摇头，又把注意力转回了自己手上的资料里。

过了片刻，萧璟的房间里传来了很暧昧的声响，是男人带着节奏的忽而高亢兴奋忽而尾音婉转的声音，间隔着偶尔几句英语的脏话。

乔叶萌一听到这些声音，脑中就自动生成了各种他见过的菊花和黄瓜，而且是各种年龄各种性向各种毛病应有尽有的菊花和黄瓜。

乔叶萌拧着眉毛，试图把这些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驱逐出去，他都已经不让人在家里发生涉及双人或是多人的性关系了，总不能连人家单人性关系的自由都剥夺吧。

可是他忍了半个小时，小黄片里面呻/吟的男人貌似都换了好几个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作为一个男科医生，听见有人在自己附近这么个荒淫无度的撸法，乔叶萌就看不下去了，从沙发上起了身就走到萧璟的房间外面敲门。

而里头的萧璟其实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什么都没有弄出来，他本来是想看点小黄片自己解决一下问题，可是换了好几部他都看不进去，莫名其妙地还总是想起乔叶萌那一截雪白的脖颈和昨夜半掩在睡衣里的胸膛，于是不但发泄不了还愈发地焦躁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就被乔叶萌敲响了。

萧璟把裤子穿好，底下却还是很明显地撑起了形状，他拉开房门看到站在外面冷冰冰地盯着他看的人，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下意识的联想下流又荒唐，于是瞬间就涨红了脸。

乔叶萌视线略过萧璟，瞥到了他电脑屏幕上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正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被猛地扯了一下，萧璟就像阻止一只想要扑上来挠他的猫一样用一只手握住了乔叶萌的两个前爪，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用力地拉近了自己。

乔叶萌两只手腕被人一只手抓在了手里，多少感到有点屈辱，眼眸立即就阴沉了，思忖了几秒是不是应该反击的时候，萧璟却先开口说话。

“那个，其实……我有病。”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有病。”乔叶萌说，“放开。”

萧璟对他的话无动于衷，眼睛却还是看着他，乔叶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明明被遏制住的人是自己，可是露出害怕神情的人却是对方。

“乔叶萌，昨天很唐突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我其实对你没有恶意的，也不是那么轻浮的人。我其实，可以说是很喜欢你的，但不是感情上那种喜欢，我其实心理上是性冷淡，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我承认我只是对你的身体有兴趣，也许你听了会有点觉得恶心，但是我向你坦白，是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一个正常人看待，我以后会努力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所以你是性冷淡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各冷淡各的，请你，请你不要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讨厌我或害怕我。”

萧璟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敢离开乔叶萌的眼睛看到他身体的别的地方，好像无论怎么样克制，乔叶萌的靠近都有可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他的这种自我防御，把他心底那种纯粹的欲念直白地牵引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乔叶萌愣了几秒，突然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萧璟放开自己的手，低着头说：“我说完了，你走吧。”

乔叶萌没有后退，反而还向前了一步，让站在他面前的萧璟不由得有些错愕，“我……陪你一会儿吧。”

“你不介意吗？”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乔叶萌顿了几秒，“你工作了一整天回来也没人陪你说句话，会有些孤单吧，虽然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我至少可以陪陪你，只要你不要在我面前撸就行了。”

“怎……怎么可能啊。”萧璟转开了脸，画面上还是纠缠在一起的男人却一点也不能让他持续之前那种如坐针毡的饥馑了，“对了，你一个男科医生，看gv有什么感觉啊。”

“……就跟菜市场里卖猪肉的人看见猪在拱白菜的时候差不多吧，而且我对白菜也很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