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将军,可找到您了!”
来人跑至近处,安丞远这才能看得清楚,加上那般称呼,他先是怔在原地,接著才不太确信般喃喃道,“陆……山?”
“安将军,您还记得属下,属下真是太高兴了。”陆山恭敬地拜了拜,接著抬起头满面红光。
府里的人他当年给了工钱遣散後,也未再探寻过各自之後的出路。此时身在异乡竟见到当年颇为亲信的下属,安丞远一时虽感惊讶,却也是十分欣喜,“陆山,你怎麽会来这里?”
没想到陆山有些激动道:“安将军,先莫要管这些,您快看我们带谁来了?”
闻言,安丞远一愣,却见陆山转过身去指向门口,安丞远跟著望去,先远远见到一个与陆山十分相似的人走了进来,想必便是陆成了。
然而,陆成走进来只是停步站在一旁,而那敞开的大门接著匆匆闯入一个身影。
看到那抹白色映入眼帘,熟悉却又倍感陌生的身形,令安丞远整个人呆在原地,霎时间呼吸也有些凝滞。
眼看著那同样惊慌却带著喜色的面容朝自己慢慢靠近,安丞远大脑一片空白,竟什麽也无法思考。他轻颤著身体,却一动也不动,就连挪出一步都显得那样艰难。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轻柔的拥抱,对方的双臂环绕自己,却同样带著难以压抑的颤抖。
安丞远闭上双眼,他只觉自己身处一个已经遇见千百回的梦境,是那样地甜蜜,令他心中一切苦涩都融了开来,化作一道道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正文完──
番外
两年多来,在西黎都城外,山脚下那座简单的小屋里,住的一直是一个孤独的男人。
然而现在却有所不同,因为那个人不再孤单。
一身白衣的高挑青年坐在床边,掀起床上那人的裤腿,看到腿上狰狞的淤肿红痕,他脸上满是不忍与担心。
“没关系,早就不疼了。”床上之人淡淡张口,视线却从未离开过眼前之人。
青年一脸心疼模样,缓了缓又问道:“是怎麽伤的?”
对方笑的云淡风轻,“不怎麽,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得含糊其辞,只是不想让人担心罢了。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一切皆历历在目。他是如何飞上屋顶遥望宫阙,又是如何心灰意冷不慎跌落下去。
还好只是伤到了一条腿,就算他一开始消极治疗,最终还是好了大半,如今只是走起路来稍微跛脚,不认真观察甚至看不出来。
然而这些伤痛早已不算什麽。当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只觉人世间只余他们二人,无需再顾其他。
“阿棠……”安丞远终是轻呼出声,却饱含著思念与深情。伸出手抚上对方的面颊,似是确认对方的存在般,一点点地描摹勾画,力道却又放得极轻,生怕眼前的一切皆是虚幻。
眼前之人比起三年前,少了一分稚气,多了一抹俊挺。个头高了不少,肤色却也没有以前那般白皙,但也因此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不知这三年,对方究竟在哪里,又是怎样度过的,当年那场大火,又是否与他有关,还有那封绝笔信……然而种种疑问到了嘴边,终是咽了回去。
“安大哥,放心,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明白对方心中的不安,海棠将手叠上对方的手掌,露出温和的微笑说道。
安丞远心中酸涩不已,仍含情脉脉看向对方。正当二人这般温情相视时,忽然一个突兀的嗓门传来──
“公子,您要的药草已经磨好了!”却见陆山陆成一前一後,拿著药罐走进屋来。
海棠微微一笑,起身接过来後,便悉心在安丞远的伤腿上涂抹起来。陆氏兄弟见状,也十分识趣地又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抹药的手法轻柔而认真,安丞远凝望著海棠道:“这是……在哪学的?”
海棠没有抬头,继续手中的动作道:“南方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的人都精通医药之术,我也跟著学了不少。”
说到这,海棠顿了顿,接著又径直说了下去,“那天……我逃了出去,之後便一路南下,快要支持不住时,便是那里的村民救了我。我不会别的,便帮著收集药草想作为回报,後来都熟悉了,索性跟著学习起来。”
那天……安丞远身形一僵,既然海棠终是提起此事,他便忍不住问道:“阿棠,你告诉我,你那天到底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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