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绝衣也只饮了那么少少的一盅,喝完还评价道:“好辣。”
突然那悦耳的说话声不见了,变成许多窃窃私语。
夏绝衣还是那样一副面瘫脸,苏袂却知道他是在笑,是那种勾人的微笑,这笑里一定还有轻蔑的味道。
两人临窗坐着,一个单手支着下颌,面如静水又百无聊赖,另一个摆弄着桌上的酒杯,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桌子突然就碎了,一柄重剑反射着冷光,持剑的人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夏魔!”
桌碎的同时,夏绝衣已然拉着苏袂飘飞出窗,轻盈盈落在窗外了。
那汉子目瞪口呆,被身后的人一拍才反应过来,也追出窗去了。
凄冷少人的街道似乎突然多了许多人,他们或近或远地站着,目光炯炯地盯着中间的两人。
街上的人都没有动,只有夏绝衣轻声问苏袂:“方才没受伤吧。”
苏袂摇摇头,目光冷冷地看着包围他们的人。
他们都没有自报家门,但是他们又彼此清楚对方是谁,自曝什么的实在太多余了。
卖花的姑娘却似乎没有察觉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她蹦着跳着走到夏绝衣面前,甜甜地问:“多漂亮的花,你要不要。”
夏绝衣居然真的就取了一支花,同时也丢了一个铜板进篮,淡淡道:“唐门的花,自然是要买的。”
小姑娘脸色突变,手也不示弱,射出五枚夺魂钉,同时自己也向后退去。
苏袂只来及喊一句小心,那五枚钉子却硬生生停在夏绝衣面前。
众人脸色古怪地看着那五枚夺魂钉悬浮在空中,突然一枚钉子居然就一上一下浮动起来,夏绝衣还有闲心问苏袂,“你看,好玩么。”说着,五枚钉子一起跳起舞来。
这下那群围着他们的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心头齐齐寒风凛冽,脑子同时念叨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这厮怎么还是如此厉害?!
饶是苏袂也是目瞪口呆,夏绝衣嗅了嗅那朵花,终于眼睛眯了眯,一字一句道:“在、下、心、情、很、不、好。”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有数个人瘫倒在地上。在这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在场武林人俱都胆寒,动作犹疑不定,不知是该先逃走还是该硬着头皮强上。
所幸不知是谁忽然发出一句呼喊:“夏魔已是强弩之末,这是他的障眼法。你们瞧,地上的都没死!!”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那些躺在地上的果然只是被点了穴道,眼睛大张,胸口起伏,确实没死。于是,他们便拾起信心,劈剑而上。
夏绝衣穿梭在人群里,所过之处再无站者。
“住手!!夏魔,你回头来看看!!”一抹轻佻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夏绝衣却捏爆了一段脖颈。
血红洒了满天,血滴溅在夏绝衣的白衣上。对他来说,这确实是失手了,因为他本不欲再造杀孽。周围有人一哄而上,夏绝衣白衣无风自动,瞬间令人后退一丈。
只见夏魔缓缓回头,唇角还沾着血,看得苏袂心头一阵疼痛。但是苏袂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现在正给人挟持。
夏绝衣张口吐了一口血,微微一笑,唇色煞白,脸色惨白,直衬得唇角的血更加刺目。他的白衣溅了许多血滴,此时正慢慢洇开。这样一个夏绝衣,直教人不敢直视,美得令人心惊肉跳。
众人都有一个恍惚,这个恍惚是不属于这个人间的,是属红尘之外教人挂念的。
兴许,他们永生难忘这个时刻。而此刻,他们同时理解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子,为博夏绝衣一笑而甘心送死的女子。
这个恍惚被夏绝衣一句话打破了,只听他道:“记住,是你欠我的。”
众人都很奇怪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在场的人,包括挟持住苏袂的人都觉得一头雾水。
不得不说,那位挟持苏袂的公子也是一身白衣,身姿也很挺拔,脸蛋也很俊俏,人中龙凤莫过于此。只是,遗憾的是他也穿了一身白衣,白衣对白衣,人们难免要比较。
那公子身上的白衣正衬他的气质,华韵吐雪,雪松一样的人物,眼角嘴角还有似笑非笑风流轻佻,端的是位令人倾心的风流公子。
百晓生评夏绝衣是:衣难堪人。连无事不知无人不晓的百晓生都说他是绝衣公子了,夏绝衣无匹的风华,世间又有谁能出其右呢?
果然,人不能拿来比的。
不知为何,那白衣公子突然后退数尺,张口吐出血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夏绝衣。
夏绝衣就这么慢慢悠悠走过去,周围的人难近他一步。苏袂站在原地,一脸迷茫与震惊,他的手有些抖。
夏绝衣旁若无人地吻上苏袂冰冷的唇,直到苏袂觉得那满口血腥气都要破开自己的心了,夏绝衣才放过他。
然后夏绝衣将苏袂护在身后,嘴里振振有词,不过声音很轻,连离他最近的苏袂都听不清楚。夏绝衣轻轻一抬手,那半弓着身子的公子便立马直起身来,口角还留着血。
那公子的目光里有忿恨,夏绝衣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似要将自己钉穿,既有妒色又有得色。夏绝衣无谓一笑,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带血的手就掐上那公子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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