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诗有意无意的站在两人中间,将陈卓安阻挡在外,抬手拾了耳角的发丝,脸上是少见的暖心微笑:“放假了,学校的教师食堂不再开灶,杨老师你是从城里来的,我怕你饿肚子。”
杨幂微微睁大了眼睛,没说话。刘诗诗捕捉到她这一瞬的情绪,向旁边的陈卓安颌首,说:“这样的话,杨老师我先回家了。”
还未等杨幂挽留,她已经挥手走出十几米远,瘦弱的背影让人觉得那样心疼。
一路上,刘诗诗总是微笑着的。无论是有人经过或者无人经过,她都保持着刚才那样完美无瑕挑一不出一丝毛病的微笑。下了坡,穿过小巷,一切都好。只是,在经过田埂的时候,脚踝突然被田里长出来的一截杂草丛绊倒。
整个人,栽进田埂。她恍然大悟,觉得膝盖刺痛,去摸,却触手冰凉。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鲜血从伤口泊泊流出,布满整个小腿。
忽然觉得有了流泪的借口,她双手捂面,嚎啕大哭。
寂寞的哽咽声在这片一眼无人的田埂上空,回荡良久。
她低头看着水面上自己捉摸不定的面孔,指着那个可笑的影子,在心底一字一句的说:
喂,她要嫁给别人了。
哭完之后,又笑了起来,旁人看来疯气十足。却没人能够明白她心底的难过,哪怕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第 6 章
自那之后,再不是以往那样亲切面对。虽然有时还是会觉得紧张,欣喜。可是到那时,总有个声音在身体里清晰的提醒自己:
喂,她要嫁给别人了。
再也不能用那种感情面对她了。请原谅她的胆子小,并不勇敢。她从小就是这样,在别人眼中印证自己。父母离开她很久,同她一起生活的,除了奶奶,只有一只叫做虎子的猫。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得了自闭症。
她的异常终于让杨幂发现,在某天补习的间隔,她问她:最近在躲着我?眼睛里有着明显的黯淡。
刘诗诗抬头笑的完美无瑕,让人捉不倒一丝漏隙,没有啊,只是最近学习任务有些重。
哦。杨幂垂头,接着释然。
刘诗诗心里庆幸,却同时有些失落。可是她到底在失落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天已经是四月,第二年的春天。来的时候阳光灿烂,待补习完,天色已暗,刘诗诗皱眉,怕是要下雨了。她背着书包,欲与杨老师告别。出门的那时,有只手轻轻拉住了她。
“好像要下雨了,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声音柔柔的,让人不忍拒绝。
“不了,杨老师,我还要回去给奶奶做饭。”她笑着拒绝,卸去那双修长的手。她说谎了,奶奶的晚饭一向拜托邻居王婶代为照料,这么晚了,哪里需要她回去再做?
只是杨幂不知,所以任由她在视线里渐行渐远。一丝怅然爬上心口,密密麻麻,带着疼痛。
下了坡,天空打起了雷声,刘诗诗的脚程更快。可是依旧快不过老天爷可恶的嘴脸,倾盆大雨,终于降落。
春天,一切才刚回暖,树叶依旧荼蘼。她背着书包无处可躲,滂沱的雨将她淋的几次险些跌倒。雨水敲打在她青涩的脸上,她抬头眼睑看这个无限寂寞的世界,雷雨交加,没有一丝光明。她忽然觉得好冷。
忽然,一只伞出现在她视线余光里,是杨幂。她走近她,将整个伞都交托到她的头顶,温热的指尖牵住她。
“叫你住下,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全都淋湿了。”
声音里是满满的关怀愠怒,在刘诗诗耳里却成了天籁。
那一次,心内恍惚,任由她牵回了宿舍。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杨幂已经打来了热水,嘱咐她浸泡。她脸红,指着那只到她腰部的木桶,喃喃嗫嚅,迟迟不见脱衣。
杨幂一笑,说:我也是女人,你还这么小,有什么害羞的。
她一愣,说,是啊,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害羞的。于是开始脱衣,先是一贯爱穿的素色薄衣,接着是一条灰色的棉裤,直至褪尽。有一刻,她甚至害羞的侧头去看杨老师,却见她低着头在昏黄的灯下用心批改作业,对于她这边的动静,惘若未闻。
一颗心,低的几乎接近尘埃。
却没有看见,将肩头落入水中的那一刻,一抹绯红色悄悄爬上杨幂白皙的脸颊。
晚睡,杨幂只有一张床,并且是一张小到可怜的单人床。平时容纳杨幂瘦弱的身材倒是绰绰有余,但现在多了个刘诗诗,难免拥挤,尽管她同样瘦弱。两人头挨头,连呼吸的声音都听的清楚。气氛有些暧昧,刘诗诗转动脑袋,也没想到要说些什么。
窗外大雨依旧,声音大的直击刘诗诗的心里。这样耗着,不久便有了睡意。她无意识的翻身,面对杨幂,嘴唇近的接近皮肤。一双手臂也痞子般的攀爬上杨幂的腰间,恨不得整个人挂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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