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当时关在牢里的人因此死了好几个,等他找过去时,因为怕疫病传出来,吴湘的尸首已经被火化了,不仅他,其他所有感染了疫病死的也都被火化了。
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当时就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去查又没有查出什么来,当时的仵作将所有的证据都保存在那里,而且不只是一个仵作做的检验,是三个一起,如果是一个人还容易做假,三个就不行了,而且当时是皇帝签的条子说可以火化,所以,欧阳徽也不得不相信吴湘是真的死了。
只是,前阵子,在温华园里见到了闵湘,他当时还想是自己思念过度看错了人,回到家之后却一直心神不宁,他便找人去调查了闵家一家,又去查了当初看守监牢的所有牢役,只有一个叫钱三的在吴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因为老母的关系搬出了京城去住,他找人去查这个钱三,钱三在云州的一个小县城里过着富裕的生活。
钱三没有经受住他的人的威胁,将当年把吴湘换出去的事情说了,换吴湘的那个人,是吴家出的,当时只是在牢里换了个人,因为换吴湘的那个人本身就病了,和吴湘又长得非常像,根本就没有人怀疑,那个人在小半月之后就死在了牢里,而不是如欧阳徽之前所想的是用死人去换了活着的吴湘,于是,之后仵作的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来。
只是吴湘到哪里去了,钱三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吴家虽然倒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吴家还是有法子保护好一个小儿子的。
到最后,欧阳徽只是知道吴湘当年被换出去了,却不知道现在的闵湘是不是就是吴湘。所以,他才去找了闵长清,想从他那里诈出闵湘就是吴湘这件事。
一直肖想着的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而且是失而复得,欧阳徽心里是压不住的狂喜,不过,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又善于审案,此时便一点也没有流露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欧阳徽没有给闵湘答案,只是说道,“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苦,而且会养你的儿子,你在三水巷子那种地方住着有什么好,跟着我,至少生活上不会差。”
闵湘蹙了蹙眉,说,“我现在又不是好看的小孩子了,你养着我做什么,以你的身份,要谁不好,这样找我,我实在想不明白。”
欧阳徽拽着他的手,把他拉扯到一边的罗汉床去坐下了,他站在闵湘跟前,烛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就像一尊凶悍的雕像,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去想就是了。你当我是念着当年的同窗之情,现在照拂你,不就行了吗?”
闵湘想说自己根本不需要他的照拂,不过知道说了也只是惹他生气,便一言不发。
欧阳徽看他静静坐着,便来了兴致,上前坐到了他的身边,从他身后环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子边上亲他的耳根,闵湘全身都僵了,要避开又避不掉,因为天气热,身上起了一层细汗。
欧阳徽却不觉得热,一只手还拉开了他的衣带,摸进他的衣裳里,从小腹向上,在他细腻如绸的肌肤上一遍遍抚摸,闵湘厌恶得全身僵硬,好半天才说道,“你不应该先放了我弟弟吗,而且,这么热,满身汗,亏得你还有兴致。”
欧阳徽在他的颈子上又亲了亲,感受到他的僵硬,知道他不是很容易接受自己,就说道,“当年,你有和齐王交欢吗?”
闵湘听他这样说,大约明白他的心思,皱眉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再说,我都是有儿子的人了,娶妻生子了,你还想我怎么样?保持着童子之身,专门来伺候你?”
欧阳徽的脸因他的话果真沉了沉,手要摸进他的裤子里去,闵湘窘迫到无以复加,挣扎了起来,欧阳徽虽然比他力气大很多,在闵湘死命挣扎时,也得到多少便宜,只好把他放开了。
闵湘赶紧起身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裳,愤怒地转过头看向他。
欧阳徽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噙着一丝不满,闵湘让自己沉了沉气,觉得还是先将闵长清救出来再说,便道,“我既然答应了跟着你,我自会说话算话,不过,你最好放了我弟弟。我还得看一看他有没有事。”
欧阳徽坐在那里,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好整以暇的样子,“自然会放了他,不过,你可不要指望他做什么事,他要是到时候将你在我这里的事情告诉齐王,那么,我就把你交给陛下去,我看他对你死心塌地,他就一定不会去这样做,当然,我明白你,你会让他去将你在我这里的事情告诉我父亲,不过,你要知道,我父亲现在也管不着那么多事,我把你藏起来,你以为我父亲还会为了一个男妓和我闹起来。”
男妓一词让闵湘心里一痛,简直凄惶得要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却死死地抑制住了。他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让我见一见我弟弟。”
欧阳徽坐在罗汉榻上,对着离开了他几步远的闵湘招了一下手,闵湘迟疑了一瞬只好走了过去,欧阳徽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过去,然后手上用力,就将他压在了榻上,夏天衣衫单薄,闵湘完全能够感受到欧阳徽身上的热气,欧阳徽又在他的唇角亲了好几下,甚至亲了亲他脸上的疤痕,还说,“你弟弟好着呢,我会让你见他的。你脸上的这个痕迹,我会让大夫来看一看,现在有一种从大食传来的药,烧伤的伤疤也能够去掉痕迹,你这样子的,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你现在是我的了,你应该要爱惜你这一张脸。”
闵湘从下至上看着欧阳徽,以前他就知道欧阳徽是个非常偏执的人,现在就更是见识到了。
他想,欧阳徽这样对自己,大约就是他的偏执在作祟吧。将以前不喜欢的人压在自己手上。
闵湘实在不是会将情绪暴露在外的人,欧阳徽也不是,所以守在门外的护卫没有听到房间里一丁点声音,房间里的谈判就结束了。
欧阳徽走出房间,手里抓着闵湘的手腕,闵湘挣扎不掉,只好由着他抓着。
护卫跟在欧阳徽的身边,一起去了院子西边的房间,将一个书架推开,里面就是很宽敞的楼梯,下面还有灯光露出来,从楼梯走下去,就是一间小房间,里面放着柜子和书案,还放着不少书,瓷器,画轴等等,不像监牢,倒像是一个供人静下心思想事情的地方。
一边还有一扇门,门上挂着帘子,穿过帘子,里面的一切都一目了然,里面空间宽阔很多,有一张大床,还有桌椅,有衣柜,有多宝槅,最中间的一张椅子上正绑着一个人,不是闵长清又是谁。
闵湘挣脱开欧阳徽的手,就朝闵长清跑过去,要松开绑住他的绳子,闵长清的嘴被堵了起来,他只用眼睛震惊地盯着闵湘,似乎是很惊讶闵湘居然来了这里。
闵湘拿开堵住他嘴的手巾,回头怒瞪欧阳徽,道,“你说他好好的,这是好好的样子吗?”
欧阳徽面无表情,声音冷冽,说,“又没有对他上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闵湘咬着牙,对欧阳徽气愤不已,幸得欧阳徽身边的护卫过来帮了忙,这才将闵长清身上的绳子除掉了。
闵长清本就是弱质青年,只会弹点琴,看些书,这样被绑了四五个时辰,全身血液都不畅通,刚被放下来,连话也不能说,身体就直接往地上倒。
闵湘赶紧将他扶住,在欧阳徽的示意下,那个护卫从一边的柜子里找来了活血化瘀的药递给闵湘,闵湘赶紧为闵长清擦在他身上被勒出来的瘀痕上,又轻柔地揉摸他的脸颊和肩膀,让他放松一些。
看闵湘为闵长清做这些,欧阳徽脸色不大好,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道,“湘儿,我放了你弟弟,你可不要忘了和我的协议。”
闵长清看着闵湘,声音非常低哑,“大哥,你答应了他什么。他是故意要对付你。”
闵湘一边为他揉胳膊,一边说,“没什么,我就只是答应他以后跟着他做事。”
闵长清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为什么要跟着他。”
闵湘道,“反正是要过日子,他愿意养着我,又没有什么不好。”
闵长清非常震惊,“我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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