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很激动,莫非又想吃了?赶紧颠着步子调转身去,却见他停笔低下了头,“兄长他,没来送药吗?”
原来是问大少爷的啊。唉,大少爷若在或许他还肯吃些。康叔这么想是这么想,嘴上回答,“没有啊。往年这时节早该来了,可今年……”欲言又止。大少爷会回来送药本是府中下人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过自从二少也知道后就没再瞒他。
“这样啊。”顿了顿,青年像是掩饰什么般咳嗽了一声,然后又重新处理起了手头政务。
老人只好静悄悄地合上了门。
书房旁粗壮的老桂花树枝繁叶茂,香气逼人,将秦渊和佴和,不,准确说应该是何绥,笼在它的阴影之中。
将之前一幕尽收眼底,秦渊摸了摸下巴,“其实乐清也挺不容易的。”何绥挑眉,“怎么?心疼了?那我们马上现身把药交给他?”
面对伴侣的反问,秦渊讪笑,“其实乐清也算是我们的媒人,若非他折腾出那么多诡计你也遇不到我,更不会机缘巧合地和哥哥相认不是?”
沉默了许久,何绥一把将药包丢到秦渊怀里,本着脸道,“我是看在我哥的份上才不和他计较的。”
秦渊立马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嘿嘿,就知道小何大度。”
梗着脖子转过头去,何绥脸上染了一层红晕。
他的身子虽在胡太医的调养下早已恢复了正常,但直至和秦渊荒头山相遇才真正体会到情爱的滋味。在那个坏心眼的人故意撩拨之下,佴和被汹涌快感冲击得晕头转向,没几下便迸发出人生的第一滩阳(花)精,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待过了整整一天他醒来之时,才晓得那人已委托天机阁给白诺传了消息。不过随后又被关在小屋里颠鸾倒凤了三天,才被大发慈悲地放出来上路,当然,路上也没少被调戏。饶是失了之前相处的多半记忆,由于佴和从打从心底相信着这人,加之之前把秦源错认为他的愧疚,对他的求(生)欢可谓有求必应,任君采撷,以致一路所见都是对方食饱餍足笑眯眯的一张脸。
等破镜重圆的二人磨磨蹭蹭地到达齐州时,白诺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在秦渊好说歹说并允了替他采药的条件以后,对方才动手把脉。
然这一把脉不要紧,却抖出来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惊人的秘密——白诺身边那个叫何缬的青年见佴和腕上的一处青云状胎记,指认出他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这一发现让何缬激动不已、语不成句,然失了记忆的佴和却不知所措,他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个哥哥?!遂不敢与其相认。
何缬好不失落,白诺看在眼底未置一词,只是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医药典籍,并倾尽全力给佴和治疗,最终仅用了一个半月,在口服、药浴与针灸三管齐下之下,佴和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记忆。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佴和关于小时候朦朦胧胧的记忆在何缬所述下越发清晰明确——父亲经营这一家药铺,绥和缬都是草药之名,佴和出生于清明时节,那时绥草,也被称为清明草、盘龙草的小花正值盛开。
随后他也得知自己并没有被抛弃——父母双双离世,哥哥是为了他能过上好日子才把他送给姜家,却不曾想到姜家居然包藏祸心另有所图。在姜家被血灵教灭门他也不知所踪之后,哥哥以为他也被血灵教所害,一直苦修武学要帮他报仇,甚至前不久还奔赴了那场围剿。
得知真相以后,世上便没有了命途多舛的佴和,而多了触手可及幸福的何绥。
“咦?他要到哪去?”秦渊的话打断何绥的沉思。往下一看,原本雷打不动埋头苦干的那人居然站起了身子,正朝门口走去,他的侍卫尽职尽责地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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