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欢，你没事吧。”
“啊，没事。多谢……主上。多谢主上关系。”
“啊！”紫衣的少女惊喜地轻轻叫了一声，拉住了旁边白裘男子的长袖，说道：“原来少主认错的时候，有些小笨拙啊~”
“是啊。简直和当年的沈傲大人……一模一样。”柏琴托起手臂，右手的之间抚摸过下唇。他舔了舔唇角，留下一处水渍；用带有媚意的眼神瞟了瞟沈扬欢。
“好可爱哦~”少女捂住嘴，杏眼睁得大大的，水光潋滟。
“是啊。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呢。更何况，那还是沈傲大人的灵力……”
对话声音不大。若是一般人，大概都是听不清的。但是这屋子里的，没一个是人。
被拆穿了。沈扬欢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就像一个打碎了贵重花瓶的孩子，被旁人在家长面前拆穿了一样。天人交战了一会，他终于决定开口。
“主上……非常抱歉之前对您那样。是沈扬欢太不识抬举了。”
被自己的侄子道歉，沈桀非常的开心。其实他之前就没怎么怪过沈扬欢。在他看来，沈扬欢这孩子，身世多舛，从小父母双亡，就靠师父把他培养大。如今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当真是很可怜的。
而且他身上有他父亲的全部灵力。为了稳定住妖
界的局势，和防止那些修仙门派的人趁着妖界群妖争夺妖界之主的位置时一举杀进来；他只好让这个人间长大的侄子接替他成为一界之主。成为妖君并不需要太大的责任。然而，也并不是能胡来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是为什么会答应成为妖界的少主。恐怕，不过是为了在那个李氏的皇子遇难之时，能助他一臂之力吧。
不过……
“你知错了？”沈桀挑了挑眉。
“是。”
“那便对我换个称呼可好？”
“换个称呼？”
“我是你父亲的兄长。按道理，你是否应该称我一声伯父呢。”
“……这……”
“你不愿意？”
“不不不，这倒不是……而是沈扬欢之前对您如此鲁莽，现在忽然改称伯父，是不是有些……”
“那你随便吧。”沈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心情分外舒畅，“等你适应了再说吧。”
“嗯，好。”
“既然这样了，你也该认识一下我妖界修为最高的八个人了。”沈桀微笑着站了起来，走到沈扬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收到对方一记笑容后，他指了指先前那个人淡如菊的书生：“他是菊妖，陶醉。”
白衣的书生上前，躬身行了个礼，笑道，“见过少主。久闻少主长使道家法术，想必也通读道家的典籍。如果有幸，可否请少主为属下讲一讲《黄庭经》呢？”
“你愿意读道家的书籍？”沈扬欢好奇极了，“不抵触吗？”
陶醉直起身，绽开折扇。但见上面用遒劲的笔力画着向阳而生的黄菊，枝叶愤张，栩栩如生。他朗声而笑，“道家的典籍分外深奥。虽然道士们时常屠戮妖界生灵，然而那些屠戮生灵的道士，自己都还没有参透道家的典籍。”
“好啊。”沈扬欢笑了起来，“自从师父离去，就很少有人和我讨论这些了。”
“多谢少主！”白衣书生又是一礼，微笑着退了下去。但是目光一直粘在沈扬欢身上，似乎盼望着立刻抓住他聊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沈桀满意地点了点头。陶醉一直是个书痴。经常到人界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书。那里面的文章，很少有妖类能看得懂。偶尔几个去过人界的妖明白那些东西说的是什么，也很少有对这些文字感兴趣的。因此陶醉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埋头于各色典籍中。如今遇到沈扬欢，也算是他的幸运了。
于是他揽着沈扬欢的肩膀，转向了陶醉身边的那个气质疏离的蓝衣男子，“玉妖韩璃。”
韩璃似乎并不爱说话。他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到的笑意。躬身行了个礼，却没有说话。
大概因为原身是玉石的缘故。依稀记得白虹曾经告诉自己，灵石若成妖，
必先汲取万物灵气，日月精华。至少八百年，方可修炼成心窍。若成人形，则必要整整一千二百年。届成人之时，便是修为高深的。远比那些修炼了百年，甚至几十年的花精草怪要厉害得多。
于是沈扬欢问道：“一千二百年内，都没有人和你说过话么？”他真的很好奇。也有点同情。这样的寂寞，换做他自己，是绝对受不了的。
韩璃的表情微微露出了一些惊愕。旋即他笑了。不是清清淡淡的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都说不常笑的人笑起来，通常分外惊艳。这句话放到韩璃身上尤甚。美丽的男子露齿一笑，竟如千树堆雪，清丽之极。连冰蓝色的眼瞳都似乎融化成了柔和的水。
“果然是少主，竟然能让这家伙笑起来。”旁边的陶醉调笑了一声。他捅了捅韩璃，道，“要知道，这家伙在妖界，根本就是你问他一百句话，他都面无表情，不带回答的。”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理解那种痛苦和寂寞吧。不，那些禽妖兽怪，每天都和同伴玩耍嬉戏，即使修炼千载，也不可能懂得玉石的孤寂。如今终于遇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他的心里，一定是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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