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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陛下的命令。傅掌门想要抗旨不尊不成。”

“萧师弟。”傅采再没看他一眼，而是对着一旁的萧寒道，“送这位大人下山罢。”

萧寒终于露出了一抹清淡的笑意。他看了看那钦差，做出了“请”的手势，“钦差大人，请吧。”

其实让萧寒送客，傅采本该不放心的。他对妖类有着极大的偏见，尤其是那次沈扬欢血洗了归阳派后。然而萧寒其人，又意外的死板。就像他本来不服自己成为掌门，但是因为老掌门的一句话，竟然硬生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还尽心尽力地辅佐他，帮他打理门派上下。而对于自己的命令，他也一一执行。即使他认为师父让自己统领归阳派就是个错误，但是他依然执行“错误”的命令；即使他认为所有的妖孽都该被杀尽，但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竟然也奉行那句“只分善恶，不辨人妖”。因为是掌门的命令，坐在掌门之位上的人，是至高无上的。

自己今天已经这样说了，依照萧寒的性子，一定会照本宣科地将这钦差送下山。

然而，终究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能跻身于朝廷的五品官员，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待两人行至山门前时，那钦差忽然转过身，道，“萧道长，下官狂奔三日方从汴京赶到归阳山。当日圣上许了在下五日，如今第三

日已过，恐即使快马加鞭也来不及了。下官听闻修道之人，可利用金、木、水、火、土五行，瞬息之间走遍神州大地。不知萧道长可愿意用这玄妙无比的法术，救下官一命，好让下官即使赶会汴京？”

萧寒道，“五行遁术，只能把施术者送到他去过的地方。”

那钦差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圣上有令，能请到贵派的掌门是最好。若请不到，也要在贵派请一位法力高强的降魔天师。萧道长既是傅掌门的师弟，大概也是前任掌门的亲传弟子。功力和傅掌门应当不相上下。刚才的厅内，下官观察萧道长似乎对沈扬欢颇有芥蒂。因此此番还恳请道长与下官同去，收服沈扬欢，于公于私，于你于我，都是好的。”

“萧寒从不违背掌门师兄的命令。”

“哦？”那钦差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怪哉怪哉！下官似乎不记得……傅掌门不允许您……出山降‘妖’呢。”

丹墀走后少龚就陷入了神游状态。虽然殿下说过，要自己不向第二人透露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是……

他自己思考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从李双宸与丹墀的谈话中，他得出了三件事。

殿下亲口称呼海棠姑娘为丹墀，说明海棠姑娘的确就是说书人口中的牡丹花妖。

海棠……哦，不，丹墀姑娘与剑舞小姐纠缠不清，而且在事发之初就无条件地帮助她，说明剑舞是三百年前的那个舞姬的转世。

丹墀姑娘是妖。称呼殿下的“心上人”为少主，又告诉了殿下他的心上人和修为高深玉妖了玉妖大战后险胜。由此可以推出主上的心上人是妖界的少主。

而殿下的心上人，从各个方面看，必然是沈军师无疑。

殿下说，沈军师是归阳派白逸仙子的亲传弟子。归阳派他是知道的，一个修仙门派。殿下又说沈军师有他父亲的千年修为，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亲眼见沈军师观星扶乩的。一个道士，要如何做的了妖界的少主？！

少龚纠结了。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内心已经纠结成一团麻花，拧啊拧。

此时此刻，军营中。

“没想到，下一个目标就是白马驿了。”修长的手指在地形图上横向划过。留州，河昌府，南州，然后直接划过了汴京，“真是个让人感慨的地方。”

天佑二年，于滑州白马驿,朱温一夕之间杀掉了左仆射裴枢、新除清海军节度使独孤损、右仆射崔远、吏部尚书陆扆等人

，投尸于河，则为白马之祸。这些都是唐朝的朝官。后来朱温毒死了唐昭宗。两年后，他逼唐哀帝李祝禅位，改国号梁，定都于开封，是为唐朝覆灭。

“殿下若收复了白马驿，则等于一雪前耻，于君心则大震，而对宋军……”杨文卿摇了摇头，“则会是打击吧。”

“宋军……”李双宸看着地图上的位置，微微凝思。总觉得白马驿一战不会打得很轻松。

虽然他的行军过程整体来说一直是所向披靡，但并不表示期间没有吃过败仗，赔过士兵，遭受过无谓的损失。沈扬欢虽会扶乩观星，但是他并不能参透事情全部的动向。退一步说，即使他参透了，自己也很少过度地依赖他。

自己怎么落下，光凭军师的本事，才赢得天下的名声，供后人笑话。

但是这次的感觉让他微微有些不安。难道是沈扬欢走了，自己的内心空落落的，才会产生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转向姚定，问道，“姚将军，邢州，相州，徐州和大名府有什么新动态吗？”

“三洲和大名府都是我们早已收复的地方，并且也派了驻军把守。把手的将领都是末将和陛下的亲信，应该是没有内贼。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安好。”

“不管怎么说……小心提防。我们顺利了太久了，到了最后的关头，绝不能功亏一篑，让宋军三面夹击。”李双宸撑起手臂，眉头微蹙，“我需要你立刻去办这件事。”他目光灼灼，看向姚定，“我要你亲自去，好好巡检一遍。然后再派你绝对信得过的人，去更远一点的地方。若发现有不忠之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最好除掉而后快。”

言下之意，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但是要注意手段。不能给将士们和百姓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或者什么能给宋军使用，动摇军心民心的把柄。”桃花眼中夹杂着些许的凌厉。都说精于算计的人，比暴虐成性的人更难对付。如同在地底奔流的岩浆，让人时时刻刻提防着，它会不会突然从地下冲出。

姚定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但还是接令道，“末将遵命。但是，末将有些担心，不知该说不该说。”

“讲。”

“我们越靠近汴京，赵皇帝那边的希望就会越小。虽然宋朝这些年重武轻文，但毕竟并非没有强将。王仁老将军和其三个儿子，个个都骁勇善战，更别提右仆射司徒掩、守太保致仕李冲、兵部侍郎高文赞等等。我们只会越打越艰难。而如今您出派如此多的精兵，只怕途中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