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 / 2）

栖月任凭对方糟蹋着自己的衣服，却死活要护住漓清的衣裳，小乞丐见他坚持的紧，只好瞪了栖月一眼，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翌日清晨，小乞丐拉住脏兮兮的少年跪在街道上乞讨，小乞丐满嘴胡言乱语，说的

天花乱坠，而栖月只是安心的跪在那里哭泣，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倒是惹得不少人动了恻隐之心，不一会儿，面前就多了十几枚铜板，小乞丐激动地身子都抖了起来，一边飞快地捡钱，一边笑得嘴都合不起来。

“你可真是个宝贝，老子捡到个大宝贝了！”回去的路上，小乞丐死死地拉着栖月的袖子，似乎生怕这摇钱树趁着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跑得没了踪影。

“我嗓子痛，可以让我喝杯热水吗？”栖月一手捂着喉咙，可怜兮兮的问道。

小乞丐考虑了一番，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给栖月买了碗热糖水，两文钱的热糖水，栖月只喝了一半，便把碗递给了小乞丐，对方怔了怔，便端起碗，小心翼翼的喝了个净光，就连那碗底也仔仔细细的舔了好几遍。

小乞丐说自己是被姓王的老乞丐养大的，老乞丐疼他，便偶尔买碗糖水逗他开心，可老乞丐去年病死了，这些年他一个人靠着乞讨为生，就再也没有吃过糖水......

“等我以后有钱了，要开个糖水铺子，每天都要喝一碗糖水，糖水可真好喝啊......”小乞丐喃喃自语，他不知道栖月的脸色有多差，毕竟那些污泥遮住了少年的脸，怎么能看的见呢。

每夜都是蜷缩在小巷里，盖些破烂衣服，发霉的稻草，听着小乞丐说些奇闻趣事，浑浑噩噩的睡去，白天跪在冰凉的地上，不停地哭泣流泪，以换取路人的同情。

然而，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漓清，想着他是不是回到王府了，是不是知道自己不在了，偶尔也会做些白日梦，幻想着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紧紧地抱住自己冰冷的身子，柔柔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说着“小月，没事了，没事了......”

天，一日冷过一日，栖月的身体也一日差过一日，若不是脸上抹着污泥，只怕是早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的血色了......

咳嗽，不停地咳嗽，整日整夜的咳嗽，有时甚至会咳得喘不过气来，然而小乞丐却只是摇摇头，有些抱怨的开口“怎么这么娇气啊，我可没钱给你治病，你知道，我的钱是要留着开糖水铺子的......”

“嗯，没事。”栖月总是这样回答，他明白自己是活不长了，这副身子是彻底的毁了，他根本活不到二三十岁，也做不了王爷一辈子的小厮，什么都是空的，都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第 5 章

“喂，你没事吧。”当栖月的唇角溢出殷红的鲜血，一向只知道抱怨的小乞丐也有些害怕了，记忆里，老乞丐也是吐了好多血，然后一点一点变得冰冷，他惊恐的望着栖月，连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你不会是要死了吧......”

栖月摇摇头，伸出乌黑的袖子，用力的抹掉唇边的鲜血，“只是受了些风寒，不碍事的......”

“那就好，你今天不用去乞讨了，我自己去，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小乞丐抱了些稻草铺在地上，示意栖月睡在上面，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小巷。

栖月蜷缩着身子躺在稻草上，深秋的天已经很冷了，少年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离开王府后，他清瘦了很多，这几日里，他已经吃不下那些生冷的食物了，每日里只靠着喝些凉水支撑着......

也许，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也许，很快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也许，只要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可以解脱了......

只是，心里仍然想着王爷，仍然有好多的舍不得，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漓清温润的笑容，栖月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容，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怀里紧紧抱着的是那件衣裳，那件漓清很喜欢的衣裳......

不是过了多久，当栖月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哭哭啼啼的小乞丐，一向冷着脸，只对铜板笑眯眯的小乞丐竟然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快要断气似的。

小乞丐一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哀哀的哭泣着，栖月动了动身子，想要伸出手，替那孩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却无奈，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个骗子，你......你要死了还骗我......”小乞丐断断续续的啜泣着，哭得无比伤心，栖月艰难的动了动嘴角，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安慰道“别哭，我还没死，还能活很久很久的。”

“你骗人，刚刚巷尾的乞丐来看了你......他们都说你快死了......”小乞丐哭得更大声了，斑驳的泪渍将脸上的污泥弄得一块一块的，露出些白净的皮肉。

“没有关系的，我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栖月扯了扯嘴角，想要对这孩子笑一笑，却被对方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胡说，我不是人吗？我不会让你死的。”像是下起了决心，小乞丐跑到附近的一颗大树下，用小铁锹使劲的挖着土，栖月定定的望着他，直到泪水慢慢的模糊了视线，慢慢的看不清楚那孩子的动作......

迷迷糊糊的，耳边有个声音在念叨着“不要怕，我有钱的，你看了大夫就会好起来的

。”那声音一遍一遍的响着，很温暖，很动听......

再次醒来时，栖月已经到了医馆，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小小的床上，身边趴着那个小乞丐，也许是服了药的缘故，也许是因为睡在暖暖的床上，栖月竟觉得身子舒服了很多，微微动了动身子，也不像之前那样使不上力，少年轻轻的伸出手臂，指尖碰了碰小乞丐的脸颊，软软的，暖暖的......

开医馆的老大夫是个善良的老头，他给栖月用了最好的药材保命，还让他暂时睡在自家的客房里。

几天后，栖月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小乞丐扶着他离开了医馆，一路上，小乞丐都哭丧着脸，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虽然，栖月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留着开糖水店的钱罐子却彻底的空了，他存了好久好久的钱，一分都没有了......

“老大夫说你不能受寒了......我们必须搬到城外的破庙去......”

“可是去了那里就不方便乞讨了，怎么办呢......”

看着小乞丐一脸苦恼的样子，栖月浅浅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却彻底惹恼了对方，小乞丐叉着腰恶狠狠地瞪了栖月一眼，“你还好意思笑，遇到你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可告诉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慢慢把欠我的钱还给我，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