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锦衣卫的消息递了出去,罗晏也顺利安插了眼线进来。
收罗晏的到回信,得知能帮上忙,我心里安慰不已。
这半个月以来,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都察院的御史们前仆后继地弹劾着当今太子,一道道圣旨连下,一批批官员落马,诸方势力都渐露出了獠牙。
又一次在糕饼铺里见到罗晏时,他告诉我长公主也插了一脚,从我之前听到的对话来看,怕是这位尊贵的夫人在暗中支持着二皇子——这个消息对太子殿下很重要。
“如今局势不明,你在那边让我很不放心。”罗晏招手让我靠近他坐下,轻捋着我的脊背,目光深沉,双眉微拢,面上透着化不开的忧虑。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想偷溜回来,只是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前功尽弃岂不可惜?”我顺着罗晏的安抚渐渐放松了身体,小心翼翼地往他肩上一靠,他身体微震,继而一手环了我的腰,不怎么大力,却稳实可靠。
“我定会保你平安。”他一字一顿,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我有些不明所以,只乖巧地点着头,低声应了。
直到一个月之后,我才知道了罗晏那句话的含义和沉重。
此时,我与韩烨的马车被厂内的杀手团团围住,车外的锦衣卫死伤殆尽,只余几名国公府的忠仆死死支撑。
我不知道那些冰冷而充斥着杀气的利刃是否认得我,又能否看在罗晏的面子上放我一马。
韩烨的发带被割断,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了半边脸庞,臂上伤口的血沿着腕刃的刀尖滴滴落下,在地上砸出了一小汪赤红的水洼。他身边的老仆飞快地在他掌心写划着,将他所不能看到听到的情况告知于他。他凝神不语,生死关头依然未有分毫慌乱。
“是么?”韩烨侧头吸了吸鼻子,循着血腥味儿的方向扭转了过去,“那等不及了。”
“宁宁,过来。”他伸出手,我上前轻碰了碰他的掌心,他顺势一把拉住我,将我扯了过去。我几乎是半倚靠地跌落入了他的怀里,与他贴得极近,他的鼻息喷在额前,温暖而绵长。
他抬起手来摸索到我的脸庞,凑近到我的耳边,低声吐露了秘密:“我有一本账册藏在老槐树的树洞里,倘若你被他们擒了,便用这个来保命。破译账册的方法是……”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情不自禁地攥紧了他的手,他一愣
,静默了片刻。
“破译账本的方法你知道的。”说着,他摸了摸我的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我知道?
我知道什么?
我一脸愕然地望着韩烨,希望能得到答案,他却再没多说一句。
不多时,老仆在韩烨手上又写了些什么,接着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冲向了厮杀的中心。
最后,韩烨的身边只剩下我,我没有在他掌心写下任何关于战况的描述,他也没有多问一句,我们仅仅是将手交握在了一起,默默地等待着虚无缥缈的救援。
我扭头看了看聋盲的男人,他的侧脸很好看,黑色布带下,鼻梁挺立如峰,嘴唇抿得有些薄。有听那些长舌的侍女讨论过,薄唇的人大多薄情,可我想这条绝不适用在韩烨身上。
关于韩烨,我很好奇,他看起来并非那种喜欢重复徒劳的人,却对我报以了难以置信的耐心和宽容。他不厌其详地向我讲述着每个过去相处的细节,仿佛有永远也说不完的故事。
这些往事中夹杂的情愫与禁忌,虽然他竭力回避,但我渐渐也感觉到了一些。
那他在找寻的到底是失散的亲人还是少年时无法守护的一段畸恋?
真相只蒙着一层薄纸,却无人捅破。
他待我如同亲弟,关怀备至,不曾有半分逾越。可我有时又真心期望哪怕他将我当作禁脔都好,求那□的片刻欢愉,我以身体报还。
须知世间物有价,情难偿,这份好本不属于我,我白白受了这么久,便再也无法保持初时的冷静与漠然。
的确,韩烨不是什么好人。他手上握着许多人的命脉,他或许还害死了不少忠良,他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不须罗公对我晓以大义,我自知应除他而后快。但我可能注定是无法成大事者,被小节羁绊,时时念及他的真诚以待,便觉内心煎熬不能自己。
一个阴刻冷酷的恶人,视人命如草芥,却将你珍之若宝,要如何做,才能回应他的感情,又不违背内心良知的谴责?
也许——我可以劝劝他,罗晏也能帮他找到韩宁,在这样危亡的时刻,若他愿意倒戈相向,必然能成一大助力,戴罪立功。
可是,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在骗他么?
我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韩宁,而是一个满怀恶意的骗子,偷走了不属于我的感情。
……
我定了定决心,我不能让韩烨死掉,尽管我不知道
这种执念源于什么,只是一想到他会死,便觉内心深处涌动着一丝我不能控制的东西。
我拉起韩烨的手,他微微诧异,转过头来,面露疑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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