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慢走。”严律站直身,修养极佳的目送顾倾禾离开。待办公室大门重新合上,才坐回位置。端过酒杯,将其中红酒一饮而尽。
自知之明么,这种没用的东西。物欲横流的社会,什么时候会需要自知之明。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在杯壁,声声清脆。直到耳闻玻璃断裂之声,低头去看,适才发觉手中拿着的高脚杯折断在手中。于是松开手中玻璃屑稍稍活动骨节,确认没有玻璃碎屑扎进手中后起身,拿了外套离开。
严律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七点整,不多不少。
他是很少会在公司逗留的,这也是顾董事长的意思。虽说顾董事长信任严律,可严律自己心里明白,顾董事长仍然希望总经理顾连宋能够得到更多锻炼的机会。毕竟侄子的自家人,严律再如何精明能干,也是外人。
开门之后,白色萨摩耶意料之中一路小跑过来。毛茸茸的一大坨看得严律直乐,索性也不去换衣服,蹲下身来陪它瞎闹。
这只狗的妈是严律十六岁那年在去超市的路上捡到的。生产的时候严律人在国外,回来的时候,狗妈难产,死了。小狗由之前帮忙养母狗的好友转交过来。
捡到狗的时候严律高一,一门心思在“独立”二字上,于是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面租了房子,称之为“独立第一步”。于是高中三年下来,除了没做到经济独立,其他生活技能确实也修炼的炉火纯青。
比如,做饭。
严律拍了拍萨摩耶毛茸茸的头,站起来往厨房走。打开冰箱,其实已经没什么东西,很久没去过超市了。
找出一袋意大利面,刚摆在桌子上,转眼看到在脚下绕着转悠的狗,思绪骤然一滞。
眼前的厨房好像是高中时代出租屋的厨房,脚下的狗和狗妈差不多模样,身边依稀有着什么人,念叨着“怎么还不开饭”;而自己似乎不耐烦着应付,可眼角眉梢,又全是笑意。
严律深吸一口气,放下刚挽了一边儿的衬衣袖子,回到客厅,坐下。
沉默。
良久的沉默,空出一大段时间。然后严律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把清凌凌的女声:“放。”
“我想他了。”
“158xxxxxxxx。”
“……我不敢。”
“……你吃过药再来找我好吗严先生?”
“顾沓来,我真的想他。”
那边人没再给严律张嘴诉衷情的机会,当机立断挂断了电话。十秒钟后,一条重复了电话里说过的号码的短信冲进了严律手机短信收件箱。
严律拿着手机,一遍遍摁着锁屏键。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细微的声音在只有空调运转的房间里低低的响着。
暮色四合。
最后听到的,是门开合的“咣当”一声。
三十分钟后,严律抵达北城区著名的酒吧街“贝克街”,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二次,他所认为的,漫长而难熬的,等待。
他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只有“贝克街”三个字。
其实严律心里是有一个很清晰的答案的,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可在这样的肯定里,一向做最坏打算的严律又有“万分之一”的不确定。
严律打开车门,下车靠在车门上。卷起衬衣衣袖,点了一根烟。
一转眼,看到熟悉人影。
后来想起这个事儿的严律,也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看见那个人之后,欲盖弥彰的把烟掐灭,然后又费二遍事儿的坐进车里。
严律不知道那个人知不知道自己是故意又回到车里,那天的事儿其实到后来也记不清什么。只记得那个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制服的人拉开车门坐进来的时候带着夏天独有的灼热气息,他一边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开口,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严律。”
十六岁的时候,他说,“你好,严律。”
十八岁的时候,他说,“加油,严律。”
二十二岁的时候,他说,“抱歉,严律,再见。”
二十七岁的时候,现在,他说,“好久不见,严律。”
严律喉结动了动,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手忙脚乱的拿出车上放的抽纸来递给他,手僵在半空。
声音艰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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