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身体承受不住反作用力似的倒退两步,好像他身上沾着什么肮脏的病菌。
“不可能。”
她的嘴唇惨白,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似的捂住胸口,一连串地反驳着他的话,许多都已经是逻辑混乱的絮语了。
赵桥偏过头,揉了揉被她捏痛的地方,补了一句。
“是真的。”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扬高,赵桥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巴掌的到来。
他等了一会,什么都没有。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发现她捂着脑袋弯下腰,整个人佝偻成一团,口中发出细碎的呻吟。
赵时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喊来保姆,保姆对此见怪不怪,立刻熟练地找出家中备着的药物给她服下,并帮着赵时明把她搬到一个平稳通风的地方。
忙完这一切,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赵时明在餐厅找到了被遗忘的赵桥。赵桥盯着窗子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样子十分入神,被赵时明抚摸到发顶时差点没跳起来。
“她怎么样了?”
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他停顿了一会,还是问出了舌尖上的问题。
“吃过降压药现在算是稳定了下来,还有什么等到了医院再说。”
赵时明叹了口气,无比郑重地和他道歉。
“抱歉,我没想到……”他像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只说了一句话。“让你受委屈了。”
“我去看看她……”赵桥话说到一半,苦涩地改口道:“她肯定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走吧。”
赵时明坐在他的身边,没有说她恢复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毫无诚意。他是父母感情最深时要的孩子,从出生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享受过那份毫无保留的爱意。而赵桥的到来不过是他们已经离心时的一桩意外,因为他们母亲的身体原因不得不生下来。
时间水一般流逝,他们继续坐了一会,赵桥率先站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想到赵桥并没有开车回来,赵时明很快接了一句。
“我送你。
“那边不要紧吗?”
赵桥远远地望了一眼那边,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目光里依旧充满忧虑。
“还有爸爸和保姆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楼下闹出这么大的响动,他们的父亲早就被从书房里喊了出来,帮着照顾病中的妻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被抛下的赵桥要做什么感受,除了赵时明。
看着墙壁上挂钟,赵时明仍旧坚持要送他回去,赵桥摇头。
“没事的,他说来接我。”
一个人独处时,严峻生给他打了电话,他把这里发生的事简单地和他说了一遍,他别的没说,只让赵桥等他过来接他。
赵时明还想说什么,都被赵桥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里。
“没关系的,哥哥,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
赵桥婉拒了他说送他到家门口的建议,去楼上拿了外套就走。
他一个人的背影汇入融融夜色中并不显得寂寥。
赵桥父母家坐落在城郊的一处高档别墅区,入夜后鲜少有车辆经过,如果没有自己开车的话,想离开连叫车都不方便。
周遭静悄悄的。今天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深黑的尘埃浮动在流通的空气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而他没有觉得寒冷或是别的什么。
赵桥走了一段距离后在附近随便找了处供人休息的长椅坐下。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椅子的一瞬间他就产生了一种再也不起来的执念。他现在非常,非常的累,像是身体深处有一道堵不上的口子,疲倦就从里面源源不绝地涌出来。他困倦地闭上眼睛,等着严峻生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尽管已经是十一月了,绿化带内观赏用的月季仍旧开着。那是一种有点像青苹果,却比这个更甜一点的酸涩芳香。赵桥嗅到了花香,于是他睁开眼睛,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揪了一朵下来,抖落水红色花瓣上的浮尘将它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花瓣一点都不好吃,没有香味里骗人的酸甜,反而带着股苦涩和说不出的怪味。
他重新坐回长椅上,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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