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宏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吻了吻他头顶。任羽睁了眼,有点惊讶。“乖乖的,不要在意昨天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这点收藏量……真是连这个月的新手都比不上……
☆、出逃
方禹宏一瞬间看进他眼里,而后又摸了摸他的脸:“不去算了。”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路边的树绿得浓烈,满眼都是植物,前方的柏油马路弯曲着缓缓向下。任羽眯着眼,慢慢闭了起来。所谓自由,大部分时间,他是想不起来了。
方禹宏缓缓降低车速,把车开得很平稳。就算这样什么都没想,他有一部分还在抗争,不肯妥协。心都腐朽了还剩一丁点还在叫嚣着疼,扭曲翻腾着不肯接受,所以他吃不下饭,所以他喜欢睡觉。
“多和人说说话。”下车前男人这么交待。任羽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几个大男人聚在一块儿,没事时就讲些荤笑话。任羽在一边静静听着,听到好笑的地方也跟着笑。他会以为自己此时是清醒的,就算被改变了许多,他还是任羽。他会以为这个还有微弱挣扎但已不再抗争的人会是自己,他会幻想着也许可以就这么一直和那个男人过下去,有时会觉得那人对自己其实很好……他总以为这个已经有些天真的人还是清醒的自己。方禹宏从未放过他……如果那三年他没有骗好自己坚持下去,只要稍微一放弃他就会活不下去,男人不会介意玩死一个人。所有的残酷都被蒙了一层纱,影影绰绰能知道,但感受不真切。
“任少,你表哥有女朋友了吗?”忽然有人问任羽。女朋友……任羽摇摇头。“他也快三十了吧,是看不上么?”结婚生子,这是正常人的人生轨迹,方禹宏……还真说不定。“可能吧……他一直在忙事业。”“哦……”刘师傅虚虚应了一声。“老刘你女儿刚毕业,还没出嫁吧?”王哥略带嘲讽地问。“你想到哪儿了?是别人托我问的,方老板总是在这一块儿停车,注意到他的人多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敢妄想。”大家这才恢复神色。任羽又把手表往上码了码,低头静静和着面。李师傅看见了,道:“小羽少爷,这表带子有些松了,怎么不往里扣一扣?”任羽一愣,看了看瘦骨伶仃的手脖儿,的确是松了些。“扣不了。”任羽答。李春贵一窒,其实戴着表做糕点,本来就不方便,大家都是工作时间取了的,但有钱人想显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王哥,这附近有化学试剂店吗?”任羽忽然问。“有啊……问这个做什么?”不仅王哥疑惑,大家都有些疑惑。“家里马桶堵了,听说用硫酸能溶,想买一些。”“哦……没溶过,不知道,但可以试试。”“往前面那个岔路进去就有。不过可以请个师傅来通嘛,干嘛要自己来?”任羽顿了一下,道:“是我不小心弄堵的……已经堵过好几次了,让他知道,肯定得骂我…”他此时说话又有点像小孩子,大家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任少偶尔会有点幼稚……大家都知道的,心照不宣罢了。
中午下班时,任羽让李师傅先走,自己过会儿就去。王哥还在更衣室,刚要往外走,任羽进来拦住了。“什么事?”“那个……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会还你的。”任羽有点支吾。王哥眼珠转了一下,笑道:“你要去买硫酸?中午我帮你带。”“好啊,谢谢你!”任羽用力从衣服上拽了一颗扣子,放在了王哥手里。“干嘛啊我不要。你回去再钉上。”王哥要还给他,任羽赶紧走了。
外面李师傅还在等着,没走。任羽出来看见,略微惊讶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并肩一起走。
吃完饭回来,王哥真的买了,拿给了任羽。“不是很多啊,你拿回去试试看。”“谢谢你。”任羽说。
下午任羽喝水时打破了一个水杯。
玻璃还是太厚,相较与表带与皮肤的间隙来说。任羽使劲□□去,皮肤都擦破了一些。一滴硫酸滴上去,滋滋冒起了白泡……任羽冷静地看着。
卫生间的门打开,任羽走了出来,直接向店外走去。“任少出去啊?”看店的姑娘顺口问。任羽点了下头,脚步一丝不乱地走出。
没有钱没有证件,要怎么办呢?任羽走在大街上,心怦怦跳。他不给你一分钱,便是不想你逃,他是不许的……内心已经有些脆弱了,腿还在不停地走。
身无分文。满大街的交通工具,任羽只能靠走。离最近的车站还有半个多小时,任羽已经脸色发白,头冒虚汗。
在火车站内找到工作人员求助,坐上最快开车的火车离开……任羽闭上眼睛,一步步这么清晰冷静,回想起来,做梦一样。无论逃不逃得掉,都是要逃的,给人做玩物……不如杀了他。
在一个小县城下了车,下火车前偷了别人一百多块钱。
找一个小旅馆,先住两晚。再努力找工作,包吃住就行,工资少点没问题。任羽这么想着,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路都挺顺利,也许是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已经逃了这么远,再来找也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是宠物没了,再养一只就是。任羽疲惫得不行,很快就在小床上睡着了。
只睡了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任羽爬起来,去外面吃了点早餐,就开始各处奔走,打算找一份工作。他连身份证都没有,只能找清洁工、服务员之类的工作。他一副病惶惶的样子,又是陌生小城,难得找到几处,去了人家一看都不要。最后一家告诉他,一看他就知道不会是认真做事的人。
任羽恨死了这身衣服,却也没多的钱再买一套了,哪怕是地摊货。怎么办?去退房……把钱省下来,买一套,晚上找个网吧过一夜。这么想,任羽搅了搅碗里的方便面,大口吃了起来。
去楼梯间丢了面盒,任羽抹了抹嘴,拖着脚步慢慢往回走。打开门,任羽一瞬间僵了身子。屋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了一个高高大大的人。方禹宏不动如山,仿佛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任羽感觉到自己心脏骤然一缩,转而却放松了身体走了进去,柔顺地在男人脚边跪下了。
男人静静看着腿前这个驯服跪着低垂着头的人,什么也没说。房中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任羽身体全然放松着,垂了头,还呼吸自如。其实也没那么怕……好像已经不怕了。
方禹宏看他半晌,忽然伸手砍在他侧颈上。任羽身子一软,歪在了地上。
方禹宏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外面站了黑压压的人。“带走。”方禹宏从人群迅速让出来的一条路走了出去,眼都没斜。“是。”有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这么快就让他逃了一次并且被抓住了……不擅长写长篇的人就是这样了-_-||
☆、清醒
任羽醒来时,是跪坐着的,全身□□。已经在别墅了。男人坐在沙发上,在看文件。任羽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但还是撑着跪了起来。男人放下文件,看地上的人。他还是垂着头,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静了半晌,方禹宏才道:“有什么要说的。”任羽垂着头,不说话。男人耐心等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任羽倒在地上,头嗡嗡响,缓了一下还是爬着跪了起来。
“你就真以为我会留你?”“……”
“还是不说话么?”
任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说什么……说我为什么要逃?……我求过你的……我求你不要带我出去,不要让我有希望……我愿意死在这个房子里……你总说我不屈服……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做你的玩物,我受不了……只要一想,身体里面就痛得窒息……没有希望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我没有理由活下去……我却那样求你,你还要我怎样。”
“你控制不了自己?”方禹宏冷静地问,手指捏住他的下颌抬起来。任羽直直望着他,嘲讽一笑:“控制?我为什么要控制。我本来就是要逃的呀。”男人不理他,无机制的目光静静探进他眼里。
任羽眼里只是沉寂……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你脱出了我的控制?硫酸是我允许王蓼买的。”方禹宏静静说,“五个人,你以为只是李春贵是我的人?把你放在里面,我得保证你安安全全……他们每个人每天对你是什么态度,每天要制造出什么氛围给你看……那天让你淋雨是个意外,那个女人拿了我的钱却不听话……那以后,他们每个人我都挨个见过,亲自敲打过。他们中的谁要跟你关系好一些,都是我选的。我不介意给你自由的错觉,如果你能活得好一些。”任羽忍不住在他手下发抖。“怕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你安安全全的。”方禹宏道。“你怎么跟他们说的?用黑道手段逼迫四个人不可能,跟他们说我的精神有时会出点小问题?所以无论我什么样他们都不曾惊奇。”任羽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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