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御前比武赢下了多位大内供奉,再加上一身有若通神的箭术,让他得到了个「年轻一辈武勇第一」的称号……这的确是事实,但这个事实却也往往误导了许多不知情的人,让他们将这名将门虎子当成了不晓得什么叫动脑的武夫。
可若楚越真是不会动脑的武夫,又岂有可能年纪轻轻便轻松剿灭盗匪、乃至于日后独领威远西军击退东胡?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他晓得动脑,司徒延卿才会愿意在知晓他的疑问后花时间找出文书同他一一解释。
「照兵部这等层层苛扣的状况,户部就是拨了四十万白银为军士添购冬衣,到士兵们手中也只会是粗略塞了些棉絮的劣等品。」
将户部当时的拨款资料、物品时价以及最后送到军士们手中的成品状况一一指出,司徒延卿将标注着记号的册子送到对方面前,却在抽回手后身子微微一顿,而后略一垂首、抬掌覆上了前额。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楚越才刚接过册子,便瞧见了他这个有些不大寻常的动作,有些关切地开口问道,「不舒服就歇会儿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事情的原由他早在开始谈话不久便已厘清,刻下也只是进一步了解详细的状况而已,故有此言。
但听着的司徒延卿却只是放下了手,摇了摇头道:「身子有些莫名的发热而已,不碍事的。」
「发热?难道是表妹那碗药膳鸡汤的功效?」
「可能吧……虽不晓得她加了什么药材,但应该没事才对。」
「那就好。」
两人间的交谊虽因今日这一折而有所进展,距离却仍十分微妙,是以楚越心下虽隐觉不对,却也只得就此作罢,继续研究起那一笔笔有问题的款项。
若在平时,他对这等琐碎的钱粮账目自然是十分头疼且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或许是司徒延卿的说明相当简单明了的缘故,他不仅没给那些个数字搞得头昏脑胀,反而还很快便明白了这之间的问题所在……心下几分钦佩之情因而升起,他抬头正想向对方道谢,却旋即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司徒延卿正以单手撑持着前额,秀逸的双眉微蹙、深眸微微泛着水气,平日白皙的肌肤更是一片霞色,瞧来格外娇艳欲滴——浮现于脑海的词汇让楚越自个儿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头将之驱赶出。
若在平时,瞧着对方如此举动,司徒延卿自是少不了要调侃上两句的。但此刻,他却连对方的动作都未曾察觉,只是强撑着精神继续从备好的文书中寻出关键之处。无奈身子的状况似乎只有越渐恶化的态势,不仅吐息愈发粗重、给文档翻页的手亦有些微颤……他虽犹自强忍着,可明显看得出十分难受的模样却让楚越终于再难按捺,抬手按住了那同样染上几丝嫣红的掌。
如此举动让司徒延卿微微一颤,清美的容颜微抬,对向楚越的眼眸湿润而带着几分不解:「怎么……?」
「什么怎么?身子不适就别再逞强了。若因这一点小事而害得你病倒,楚某又该如何自处?」
说着,觉察到自掌心传来的、对方身子有些异乎寻常的热度,楚越更是眉头一皱、再顾不得什么距离的一把拉着司徒延卿便往内室走去。
楚越力气极大、手段又巧妙,司徒延卿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便给由座上拉起,只得顺着对方的意思到内室歇息。
他也不晓得自个儿究竟是怎么回事,身子莫名发热就算了,神智更是莫名其妙地一阵昏沉……他不是没吃过补药,可再怎么补也就是上上火、流个鼻血之类的,从来也没有眼下这等情况发生。若非他意志过人,方才决计无法撑上那么长时间。
但刻下显然不容他继续逞强下去了……见楚越颇为强势地逼着他到榻上歇坐、又替他将被子、枕头备好,明明是有些越界的举动,却让他瞧得心头一暖,本就昏沉的神智亦因而更显迷离……
不觉间,再次浮上脑海的,是近日曾几度牵引着自个儿心思的疑问。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他的敌人。
那么……楚越会是那个人吗?
那个……除了姊夫和姊姊之外……真正了解他的……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找大夫?该死的!你那表妹的手艺根本不能信!哪有人吃补药吃到病成这样……司徒延卿?」
一边正忙着的楚越一时没注意到他的失常,有些气急败坏地抱怨道。可当他转而望向司徒延卿时,对方明显恍神的模样着实让他骇了一跳、有些慌乱的一声急唤——他还是头一遭在向来沉静淡定的司徒延卿面上看到这种神情。过于异常的状况让他有些不安地凑上了前:「司徒延卿?你还醒着吗?司——」
呼唤的语音,因身前青年突然张开双臂环抱上自个儿肩背的动作而休止。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楚越的思绪瞬间停滞,只觉一股让人心神舒爽的香气逐渐飘近、下一刻,某种温软已然覆上了自个儿双唇。
楚越不是雏儿,自然很清楚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可现下的情况显然不容他多想。只觉那双唇瓣温柔却不失侵略地逐寸舔吮而下,由唇及颈、再到肩际、锁骨,不觉间,原先笔挺的戍卫军服已然大敞,过于炽热却灵巧的掌自脊背轻轻抚划而下,再衬上胸前那双技巧撩拨着的唇……楚越只觉身子一软、阵阵酥麻感自腰间漫开,当他察觉到时,原先还站在床前的身子已然仰倒榻上,而那个引起一切的「病人」却正压在他上方、双掌解开他裤头便往他腿根处某个隐密的所在行去——
该死的!「表妹」下在汤里的根本不是什么补药!是春药!
当楚越终于从司徒延卿意料外高明的技巧中领略到这个事实时,已是自个儿双腿被抬到半空、而对方也正准备解开衣裳「提枪上阵」的时候了。眼见自个儿的后庭花即将不保,楚越面色一白,一记擒拿手使出、使力一扳便将司徒延卿一把反压到了身下。
「呜……」
似乎是给他这一记弄得有些疼,司徒延卿低低呻吟出声,隐带艳色的音声却让楚越听得身子一颤。低头望去,只见那明显失了神智的青年正用一双满载情欲的湿润眸子直直盯着自己,清美的面容因渴求而更显艳丽,不久前还在他身上流连着的双唇更是红艳动人……过于诱惑的一切让楚越瞧得脑袋一热,本就给撩拨起的欲火瞬间大涨、几乎有股冲动想就这么顺势要了身下的人。好在对方身上那股宁神的香气让他维持了最后一丝理智,咬牙出手、略一使力将人掐昏了过去。
他这一出手,身下的司徒延卿登时软倒,可他却仍有些不放心的取过衣带小心翼翼地缚住了青年双手,直到确认对方真的没有任何威胁性了才终于松了口气,余悸犹存地避开对方在床榻一角歇坐了下。
难怪表妹方才一直扭扭捏捏地想要留下。她分明就是打着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嘛!可这番计划却因自己的来访而有了意料外的发展。司徒延卿确实喝下了春药,本该是另一个主角的表妹却被自己打昏了扔到隔壁去……而结果,便是因药效发作而神智不清的司徒延卿在混乱中将自己当成发泄的对象压倒,自个儿后庭花也险些因而不保的状况了。
「真是的……想我堂堂楚大将军一世英雄,哪有给人压在身下的道理?真要来也该是我上他而不是……咦?」
抱怨般的自语,在察觉到自己话中隐含的意义时为之休止——他在想什么?司徒延卿和他一样是男人,什么谁上谁的本就不存在,哪还有什么谁该谁不该的?那可是男人呀!不论容貌再怎么出色,他都不曾、也不会将司徒延卿当成女人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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