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是那个垃圾站,但已经比我刚进来时暗了不少,从窗子望出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只有朝西的天空还带着一抹绯红的晚霞。
小鬼就在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微微弓着腰,看起来就像是刚发动完攻击还没来得及恢复姿势的猛兽。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
“小鬼?”
他听到我叫他,微顿了一下,而后缓慢地直起腰来。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臂以一种特别怪异的姿势耷拉着,正啪嗒啪嗒往下滴血。
因为仓库里已经很暗视野有些不清,我刚竟然没发现,他整条胳膊上红瞎瞎一片全是血迹,T恤衫半边的衣襟都被染红了。
“你怎么样?”我心里一急就想冲过去,他喊了一声“别动!”,语气严肃得让我直接定在了那里。
他摸出一小捆细皮绳,嘴里咬着一端在大臂上紧紧缠了几圈打了个结,拿短刀削掉多余的部分扔在地上。转过身问我:“鹰眼呢?”
我焦急万分又想冲到他跟前看他的伤势,被他抬手制止,只好停在原地问道:“你怎么样?”
“没事。”他冷淡地答道,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事?那手臂的样子和那一大片血迹我只是看着都揪心到极点,怎么可能没事呢?
我还想继续问,却被他摆了摆手打断了。
“这里全是那些东西,我们被包围了。她们被我的血的味道吸引会先攻击我,你不要动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他这样说我才看见,自己周围倒着好几只蛇妖,地上也有不少凌乱的血迹,很可能是我昏迷的时候小鬼为了保护我不受蛇妖的攻击,手臂才受了伤。
虽然到处都是血,我其实没闻到什么血腥味,甚至连垃圾的味道都没有了。周围跟我梦中一样,一股很浓的大雨过后清新干净的味道。
我在小鬼手上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但当时那种味道很淡,只是若隐若现的。现在却非常明显,如果闭上眼,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身处室外,而刚刚就下过一场大雨。
我竟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这难道是小鬼血液的味道么?
他是什么稀有血型,竟然味道都跟常人不一样?
我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小鬼催促道:“你把鹰眼扔给我。我得再去做一个笼子,把这些蛇妖困在这里。”
“哦。”我应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那颗琉琉,忽然想起昏迷的时候听到的事,就问他:“听你说做那个‘笼子’要把鹰眼留在这里吧?你不心疼吗?”
小鬼皱了皱眉,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问,“有什么可心疼的?它对我又没有任何用处。”
我被他这个回答噎了一口。他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倒像真觉得那琉琉就是个废物。至少以我的眼力没办法看出他在违心说假话。
我心里不解,试探着继续问道:“刚才我昏迷的时候,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应该没有,这里不像随时会有人来的样子。可能是每天一两次集中把垃圾运来或运走。”小鬼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怎么了?”
这是个天衣无缝的回答。翻译过来就是“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你是在问我有没有跟别人在这里见面”。这要比直接回答“没有”或者“我不知道”给人感觉真实得多,如果确实是他在这里见过一个叫“李逸之”的人,只能说他装傻的技术实在太高明了。
难道说我听到的对话不是他?
我摇了摇头,“这太奇怪了,刚刚我被蛇咬昏过去之后,明明听见有人讲话的声音……”
“你被蛇咬了?”小鬼眉头皱得更紧,迈步就想过来,又生生止住了,身体停在一个向前倾的姿势上,“咬在哪里?”
被他这么一问我也猛地觉得不对。毒蛇咬一口能要人命,我没去医院没打针没做任何处理,昏过去了怎么可能像睡了一觉一样又醒过来?而且醒过来之后被咬的伤口疼都不疼了?
我狐疑着弯腰把袜子往下拉了拉,让当时被蛇咬了的脚踝上部能清楚地露出来。我记得被咬的时候那里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整条腿连着一起疼得让人想死。
现在脚踝上半个伤口都没有。半滴血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五)闪光弹
“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是被蛇咬了,一条翠绿色的小蛇……”我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小鬼。
小鬼见并没有伤口微微松了口气,表情缓和了些,“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所以说,我是被蛇咬了……然后昏过去了……”说到这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脚踝上连个印子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是被蛇咬过。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现在神智还清醒吗?”小鬼问得极认真,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睡糊涂了?我琢磨着他的这个说法。所以,从我感觉自己被蛇咬了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是在做梦?我听到的小鬼跟“李逸之”的对话,也是我自己的梦?
我用手捂着嘴想了半晌,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只好答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睡糊涂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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