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寂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复之前的话：“你不舒服？你吃醋了。”
“……没有。”
“不，你有……你骗不了自己。你喜欢上吴邪了，是吗？”
听到他这么说张起灵心里一阵慌乱，轻声说：“没有。”
“起灵你跟你以前还是一样啊……吃醋的样子……”
虽然吴邪就是自己的来世，心里还是感觉无法释怀。毕竟他不是自己。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张起灵竟主动说：“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想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是三魂七魄中残存的一魂两魄，自组人形是很困难的，出来一次十分不容易，自己是实在忍不住才出来了，以后很久都不能在出现，尽管是张起灵的梦境……
“我们以前……关系自然是好，你，张起灵，说过就算是失去了关于我的记忆也会一直找我……你做到了，我曾经许的愿也实现了……”
“这个……”张起灵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灰暗的许愿板，摸了一下上面已经不太清晰的字迹，“你的愿望。”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一点，“你的。”
吴寂明显有点动容，嘴唇颤抖了一下，在张起灵身边坐下了，伸手想要接过那个许愿牌，另一只手去搭他的肩膀，没想到却穿透了过去，他失望的闭上眼睛：“你留着吧，我的愿望都实现了，你还是找到了我的来世啊，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我将自己留在那里，只是我怕，怕万一你不记得我，转世的我也再也不记得你，从此就是路人……我还想以我吴寂的方式再见你一次。”
他转头看他，吴寂却撇过头，他这样淡漠没有从前感情的眼神，他不想看，“为了可以再次见到你，我在那里等你好久好久，从我离开你以后你为什么那么久没有来这里？”
“我不知道。”张起灵想了一想，“你把残魄封在哪里了？”
“小哥！”
正在这时吴邪推开门，走向张起灵。吴寂一呆，站起身不见了，好像刚才都是幻觉，只是睁着眼睛做的一个梦。
吴邪坐到刚才吴寂坐的地方，抓住他的胳膊，“小哥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上楼。是不是阿宁说的话太难听了？你可千万不要在意，这女人就这样……”
张起灵低下头，吴邪此时抓他肩膀的动作跟刚才吴寂的动作完全一样。只是他可以摸到，他却不行。
吴邪看着张起灵平静而淡漠的表情，他又一次说：“小哥，你不要这样，你看你你总板着一张脸，从来没见你笑过。”
“我说过……你们开心的时候会笑，而我还没有找到开心的理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都没有变，冷冷的。
吴邪叹口气。跟上次说的话差不多，他依旧没有什么理由去安慰他，毕竟他的痛苦谁能理解，“小哥……那，明天我们出去转转，你一起吧，好吗？”
张起灵垂眸，想了一下，淡淡的说：“嗯。”
吴邪笑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楼下的人就吴邪吴邪的叫他，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张起灵说这就对了，多出去走走好，然后就快速奔下楼了。
张起灵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竟有点怅然若失。
跟他们一起去的原因很可笑，就是不想让他们单独两个人。
无征兆的，张起灵脑海里开始闪现认识吴邪的一切，想走马灯一样放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空白一片的记忆竟然有了一个人的存在。
吴邪。那个有这善良无邪的心，温暖笑容的人。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灰色的古风长褂，温润儒雅的样子很好看，虽然和他活泼的性格不太符合，但是就是让人看见就移不开目光。
受伤时他担心的目光，他趴在他的病床边睡着的模样，他为他包扎伤口的认真表情，他喂他吃面条，为了一个刚结交朋友尽心尽力，每一个笑容都那么真挚。
他为他挑选衣服，甚至不用问型号……他那时的兴奋表情仿佛还在眼前。
他在古董游戏上屡屡受挫，看着自己的表情就像一只蠢萌的小犬，他为他赢得了名声，他的眼中多了一种叫做崇拜的东西……
不知不觉，记忆里吴邪的笑，吴邪的颦，他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张起灵笑了一下。不管这是什么感觉，这感觉……很好。
出现在角落里的人嘴角颤抖的勾了一下，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
……
陈四爷靠在躺椅上，看着留声机的碟子一圈一圈旋转，音乐如同溪水一般静静流淌。
他走过去，顺着手柄转轴之间的一个裂缝摸着，眉毛都没动一下，手上用力手柄应声而断。
他低下头看向转轴，中空的轴体上一道焊接缝，陈四爷伸出手指探进去，脸色顿时一缓，又有点紧张。
在这里。
他抽出手，慢慢的靠在躺椅上，舒了一口气，可是眉宇间却攀上一丝不悦：“华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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