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他这种凭本事打出天下来的武林豪杰,本不该有这种态度。
苏少卿反而是个很洒脱的人,既没有酸腐气,也不会拿肉麻当有趣。霍天青特地介绍他是个饱学的举人,可是听他的声音,年纪却仿佛很轻。
主人和客人加起来只有五个,这正是花满楼最喜欢的一种请客方式,显见得主人不但细心周到,而且很懂得客人的心理。
可是直到现在,酒菜还没有摆上来,花满楼虽然不着急,却也不免有点奇怪。
水阁里的灯并不多,却亮如白昼,因为四壁都悬着明珠,灯光映着珠光,柔和的光线,令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苏少卿谈笑风生,正在说南唐后主的风流韵事:“据说他和小周后的寝宫里,就是从不燃灯的,小说上记载,江南大将获李后主宠姬,夜见灯,辄闭目说:烟气。易以蜡烛,亦闭目,说:烟气更重。有人问她:宫中难道不燃灯烛?她说道:宫中水阁,每至夜则悬大宝珠,光照一室,亮如日中。”
霍天青微笑道:“后主的奢靡,本就太过分了,所以南唐的覆亡也就是迟早间的事。”
苏少卿淡淡道:“多情人也本就不适于做皇帝。”
一道清润的嗓音从水阁外传来,“但他若有霍总管这种人做他的宰相,南唐也许就不会灭亡了。”
那少年修长的身影在言语间轻飘飘的落在水阁里。
花满楼笑了。
陆小凤见好友归来,心下开怀,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只怪李煜早生了几百年,今日若有他在这里,一定比我还要急着喝酒。”
叶久柳摸着扇骨,吊着眉笑着偏了一眼陆小凤,随后对着那个闫肃男子拱手笑道,“叶久柳闻友来此,不请自来,叨扰了。”
“关中叶家的公子能赏脸,余不胜欣喜。”霍天青笑了笑,极为自然的吩咐添酒加筷。
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叶久柳在心里想:“这人本来是大金鹏王的内库总管,莫非竟是个太监?”
阎铁珊连看都没有看其他人一眼,一把就拉住了陆小凤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忽又大笑着,说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可是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
陆小凤目光闪动,微笑着道:“俺喝了酒没钱付账,所以连胡子都被酒店的老板娘刮去当粉刷子了。”
阎铁珊大笑道:“他奶奶的,那骚娘儿们一定喜欢你胡子擦她的脸。”
他又转过身,拍着花满楼的肩,道:“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到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满楼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几杯的。”
“这一定是叶家的阿久,前些日子你家小白还向我订了一套赤红的头面,说是给你定亲用,当时别忘请我喝杯喜酒。”
“小白就是胡闹,我家媳妇可还没答应我,吓跑了他可不好。”叶久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花满楼,“若是喝酒,现在我就可以陪大老板喝一杯。”
阎铁珊拊掌道:“好,好极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坛老汾酒拿来,今天谁若不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山西的汾酒当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光是一道活鲤三吃——干炸奇门、红烧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颐。
阎铁珊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不停的夹菜给众人,道:“这是俺们山西的拿手名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叶久柳也不客气,径自夹着取用,遇到味道不错还会捎给花满楼几筷子,将他面前的小碗码得直冒尖尖。
弄的花满楼几次夹碗里的吃食都险些掉出来。
“多吃一点,这桌美食也不知能吃多久。”叶久柳借着起身夹菜,在经过花满楼时,压低声音在花满楼耳边道。
花满楼笑,知他好意,也开始吃起来。
一桌子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吃得很香。
和他们相比,陆小凤和阎铁珊的对话却没有这么愉快。
阎铁珊一张光滑柔嫩的白脸,像弓弦般绷紧,笑容也变得古怪而僵硬。
平时他本来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陆小风的话,却像是一根鞭子,一鞭子就抽裂了他几十年的老疮疤,他致命的伤口又开始在流血。
陆小凤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慢慢的接着道:“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账,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
阎铁珊紧绷着脸,忽然道:“霍总管。”
霍天青居然还是声色不动,道:“在。”
阎铁珊冷冷道:“花公子和陆公子已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快去为他们准备车马,他们即刻就要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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