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纱布也只剩下肋骨部分没有拆。肋骨重新生长,很痒,有时也会疼。温纥走了以后就没有再出现,一个月没有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一个月没有在有她的空气中呼吸过,景宣把温纥的模样在脑海里回放了无数次,冷冷清清不苟言笑的样子,唇角微翘眼眸柔和的样子,眼睛眯起娇嗔她时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反反复复的回忆,没有一点烦倦,可是,景宣还是不满足,她突然想起那枚戒指,她从国外订回来准备和温纥求婚用的戒指,那枚内侧刻了她和温纥的名字缩写的戒指,去哪了?她记得车祸发生时,她把它捏在手里,现在怎么不见了?
景宣焦急的从床上吃力的坐起,肋骨被印得生疼,腿也不便利,她咬了咬牙,左手按住心口,右手探出去,在床边的小桌子胡乱的摸,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样的布局,对周边的恐惧,对黑暗的抗拒,无能为力的痛苦无奈再次将她狠狠击败。桌面放着些东西,景宣的手触到她们,每一件都是陌生的,她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但第一次用手去识辨物品让她烦躁,她急着想找到那枚戒指,身子越探越出,终于因为摸空了,身体往前倾倒,整个人被带出去,摔在了地上,伤口被碰到,痛得她心口都颤起来,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映在她身上,仿佛在说着她此时的狼狈不堪。景宣用手撑着地面,腿在车祸中被撞击,现在只是疼着使不上劲,她拼尽了力气都起不来,只是伤口更加剧痛。她没有勇气去想在地上爬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嘴角绽出苦涩的笑容。
这么没用的人,怎么可能让温纥幸福?她怎么能接受让温纥一直照顾她而放下她最重要的温氏?她又怎么能忍受如此狼狈的样子被她看到?
所以,分开是对的。
景宣一次又一次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那场车祸摧毁的是她的身体,车祸之后的伤痛摧毁了她的意志。
“宣宣!”林蓉打开门,见到这一幕,惊叫一声,马上奔过去,扶住景宣的胳膊。景宣头发凌乱的散着,脸孔苍白,薄唇干燥,全身都在发抖,她听到林蓉的声音,黑黢黢的眼睛无神的四处寻找,寻找妈妈在哪里,直到那双慈爱的手触到她的手臂,她才无助的痛哭出来。她真的真的恨透了这个没有天明的世界。
林蓉眼中也含满了泪水,仍由景宣在她怀里哭着。
景宣重新被扶上床,林蓉就按了铃,找来医生,给她的身体检查了一遍。
“还好没什么大碍,家属一定要注意,不要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还有,”这是一个年轻的医生,俊挺的鼻子让人映像深刻,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使得他看起来更为严谨,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景宣,继续说:“病人最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晒晒太阳,这样对康复有帮助,对病人的心情也会有好处。”景宣抬了抬眼,头发已经长得遮住了她的前额,到了眉毛以下的地方,医生说完,看了看景宣的反应,就走了。
他回到办公室,把听诊器挂到墙壁的挂钩上,对正在看杂志的温纥说:“她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嗯,谢谢。”温纥放下杂志,对他点了点头。年轻的医生非常无奈,摘下俊挺的鼻子上的眼镜,露出深邃的眼眸:“Miss温,你表达感谢的时候,至少有点诚意好吧。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进行到一半的研究,从英国赶回来的。”温纥耸了耸肩,起身说:“我该走了。”
“亲爱的表妹,走前不该应该对你亲爱的表哥说声再见么?”年轻的医生叫住温纥,语速极快的说,口齿间带着浓烈的女王腔,即使说的是中文也能感觉到。温纥笑了一下说:“Karl,你没比我大多少。”
“只有三天,也是大。”Karl接道,然后挑了下眉说:“温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
温纥望向他,眼中带着疑问。
“我不明白,你明明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分开?”Karl把话铺展开,让她能听懂。
温纥伸手开门,不想回答。Karl连忙添了一句:“以表哥的身份问你,妈妈在英国也很挂念你。”温纥停下来,深吸了口气,说:“她不能总是这样,我要离开她,等她真的明白什么是爱。”Karl好看的眼睛一亮说:“而且,这对她有好处,追回你的念头会让她重新振作,爱永远是最好的良药。表妹,你真聪明。”
温纥笑了一下,开门出去,她是这么想的,也是和景舒这么约定的。景宣仍然承受不起深重的打击,她依然只会逃避,她必须从这件事里得到些教训,也要学会担当。可是,当景宣真的按着景舒和她的预料说出分手的时候,她的心是冷的,失望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接受景宣,她不能再这样,忍受景宣几次三番的逃避。但,无论如何,她都希望景宣可以好起来。
剩下的事,都等她好了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篇文快要可以改名叫《一群大龄剩女的心酸爱情史》了。
快要完结了。五章左右。
☆、第 55 章
走出住院部左拐,再往前走五百米左右,然后再右拐,走到医院围墙的附近,就有一个宽大的广场,广场上养了许多的白鸽,时常有医生护士还有生病住院的小朋友来这里,给那些可爱自由的生灵喂食。
景宣远远地坐在轮椅上,白色条纹的病服穿在她的身上尤显宽大,她双目无神,那边有小朋友兴奋地叫喊声传来,还有白鸽扑棱着翅膀的声音,鸟喙啄食的声音。她漆黑的世界里,只有这些声音能给她增添一点聊胜于无的乐趣。
一个小朋友看到她孤单的在人群外,童真的拉着妈妈的手,两条短短细小的腿快速迈动,往这边跑过来。景宣听到有人向她靠近,手下意识的就去摸轮椅的转手,直到听到小朋友幼稚的声音:“姐姐,你不去喂鸽子么?”景宣愣了一下,手松开,唇角泛起单薄的微笑:“嗯,我怕吓跑它们。”
小朋友睁着好奇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拉着妈妈的手,孩子气的继续问:“为什么会吓跑它们?”景宣语塞,本就是随口诌来,让她说原因还真的说不出来。妈妈见她眼睛澄澈幽深,瞳孔却是无光,听人讲话的时候,头微偏,不是用眼睛看向说话人,而是耳朵用心的听,也就知道了儿子口中的姐姐是个眼睛不好的盲人,她又那么年轻,心里肯定是不好过。听儿子不谙世事,问的让人不好回答,就抱歉的说:“童言无忌,小姐,你别介意。”
景宣摇了摇头,唇角那抹微笑显得苍白:“没关系。”那位年轻的妈妈又左右看了一下,见边上没有人,就好心的说:“你的家人不在,我送你回病房吧。”
“不用了,他们很快就会来的。谢谢你。”景宣偏着脑袋,谢过了这位萍水相逢的好心女士的好意,小朋友见没人搭理他,又觉得无趣,孩子好动的心性上来,又拉着妈妈的手小跑回了鸽子中间。
阳光很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这么好的阳光下,周边会是怎么蓬勃而美好的景象?那些鸽子展翅飞起时,小小的眼睛里又有怎样的画面?刚才那位善良的母亲看向她的神情是不是充满了同情?景宣眯着眼睛,那些看不到的情景,她多想见到。那年轻母亲的语气小心翼翼,话语间带着生怕弄碎一颗脆弱敏感的心的谨慎。她是个好人,只是,景宣突然想,连一个素昧谋面的路人对她都是这样爱护的心,那么爸爸妈妈呢?温纥呢?那些关心她的人呢?想到温纥,景宣的内心煎熬起来。
你好么?是不是也在想我?
她垂下头,轮椅上的她显得落寞寂寥。
“宣宣。”深沉厚实的脚步声近了,伴随着一声慈爱的叫唤。景宣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又低下头,终于没叫出那声“第五伯伯”。第五曦城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半蹲□:“看不见了,也听不出伯伯的声音了么?”景宣摇头,她只是觉得没脸见他,她对第五家的人都带着分愧疚。第五曦城叹息:“你就想一直这样,不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管身边的人有多担心么?”
景宣偏过头,转动轮椅,就想要离开。
“小湛不在了。”景宣听到这句僵在原地,她感觉到第五曦城的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那么沉重,几乎都承受不了:“你这样能改变什么?想让谁难过?”
“我。。。。。。”景宣哑口无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依然是景氏的继承人,你身上的责任仍然在,外面等着看笑话的人很多,你就要让他们得偿所愿?!”第五曦城一句句说的利如刀刃,割在景宣的身上,这些道理,景宣都知道,她只是不想去想,不想面对。第五曦城见她有所动容,继续不停地刺激她:“你想要的,甚至已经得到的,都要随那场车祸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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