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冷笑一声,道:“莫非黄捕头反悔了,想抓我回去严刑拷问?!”
黄芩立刻倒退出十丈外,远远答道:“你放心,我只是跟着你,等你伤势无碍了,我便离开。”
韩若壁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黄芩依他的意思上前。
韩若壁歪着头问道:“听你那话,莫非只要我这伤有碍,你就一直做我的跟屁虫?”
黄芩皱一皱眉,没有出声。
在站着的人面前,韩若壁就地坐下,悠悠笑道:“若我这伤十天半月才得无碍呢?”
黄芩答道:“我便跟你十天半月。”
韩若壁掏了掏耳朵,又道:“若是一年半载才得无碍呢?”
黄芩皱起眉,道:“我便跟你一年半载。”
韩若壁啧啧道:“你出来铁定是要查案的。跟着我,莫非连案子也不查了?”
黄芩道:“什么重要,我先做什么。”
韩若壁心头微微一甜,调侃般道:“可我若是一辈子也不得无碍呢?”
他说的是玩笑话,可黄芩却似当了真,抓了抓头,为难起来。
韩若壁顿觉有趣,一时竟忘了自己境状堪忧,玩心大起,装出凄入肝脾的模样,声音哑涩道:“唉,我这般模样.......怕是连‘北斗会’的大当家也没得做了。”
毕竟他是伤在自己手里,黄芩听言,面上微显愧色。
韩若壁仰头瞧他,故意露出无比期盼的表情,道:“若真那样,你可愿跟我一辈子?”
迟疑了良久,黄芩象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一般舒了口气,一把拽起他,道:“也罢,当真那样,你跟我一辈子得了。”
乍一听,韩若壁象是忽然间抱得了块金砖一般开心,可稍一回味,又瞪大眼睛,道:“什么?我,跟,你?这真是,真是......”
这时刻,善言如他,竟也找不到辞藻来描述。
在他看来,要‘跟’,也该黄芩‘跟’他才对!让他跟着黄芩,岂非束手束脚,怕是连个放纵的时候都没了。
黄芩愣了愣,道:“真是什么?”
韩若壁的眼珠子几乎要瞪掉下来了,道:“我若不愿意呢?”
黄芩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总想和我一起‘快活’吗?想来不会不愿意的。”
韩若壁苦笑道:“满打满算一年三十两银子的穷酸日子,如何快活得起来?“
黄芩瞟他一眼,道:“那你想怎样?”
韩若壁甩开他的手,大声嚷嚷道:“我想怎样?我当然想医好伤,回去继续做我的北斗会‘天魁’!”
黄芩关切道:“你的外伤应该无碍了,可内伤呢?”
韩若壁垂头丧气道:“真气受滞,根本没法子聚拢,靠自己是没辙了。”
叹一声,他又道:“其实,我的内伤,丹田那里还不是最重的地方,你可知晓?”
黄芩百思不得其解,茫然道:“内伤最重的地方不在丹田?怎么可能?那个位置附近,应该只有丹田是最为重要的地方了,难道是我那一尺刺得不巧,令你五脏皆伤?”
韩若壁摇了摇头,倦怠地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最重的伤,在这里。”
他的笑声有一股说不出的心灰意冷的味道,黄芩听在耳里,不由心弦一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韩若壁说的最重的内伤,乃是指自己不懂他,误会他一事。
沉默了好一阵,他低头小声道:“若非觉得错怪了你,我岂会追上来跟着你?”
韩若壁听言,当即变了笑脸,忘乎所以地咧开嘴,道:“这话我爱听,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最好说清楚些。”
黄芩道:“我仔细想过了,以你的为人,不该为了银钱掺和进那样伤天害理的勾当,是以,这件事定有隐情,该是我错怪你了。”他又补充道:“当然,也怪你咬着狗屎犟。”
被他一句‘咬着狗屎犟’说的又好气又好笑,韩若壁‘哼’了声,回敬他道:“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我说怎么刚才发狠发急,要抓我杀我,这会儿‘忽’地就转了风向?原来是知道错怪我了,却还死憋着不肯认错。”
黄芩道:“可我不明白,你为何故意让我错怪你,又为何不愿透露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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