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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陵也曾猜想,也许那日夜闯府宅的凶徒就是这些江湖人中的一个。因为他记恨在心,见以别的方式无法悍动黄芩,才使出了此种诬赖、陷害的伎俩。正因如此,徐陵才没有轻信,更没有因此对黄芩失去全部信任,否则他就不会在这里旁敲侧击,出言试探,甚至于不愿让黄芩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怀疑,而是把黄芩直接抓起来严刑拷问了。但是,对于黄芩的为人处事和行事手段徐陵的确摸不透,只能隐隐感觉出这个捕快非比寻常,因而心生疑虑也是必然。

黄芩想了想,道:“那么,现在大人可是要问了?”

徐陵面色阴沉,迅速地在脑中衡量起各方利弊来。

其实,在他看来,如果事实证明黄芩确系京里捕快营出身的捕快,此番乃是遭贼人陷害,那么以后少不得还要依重黄芩,只要能继续带给高邮平安,行事手段与众不同并没甚大碍。不过,恰恰因为黄芩的行事手段未必见得了光,作为一州之首的他最好能一直装糊涂,保持不知道的状态,如此这般,若是哪一天黄芩的行事真的惹来了什么大麻烦,他也可以以不知道为理由推脱掉部分责任,或是走‘丢车保帅’这一步棋。而如果黄芩真如那个贼人所言,是假冒捕快的‘吴刀’的话,问什么都无济于事。

须臾,他面上浮起一丝笑意,道:“疑行无成,疑事无功。你是高邮的福星,我信你。只要州里平安少事,便是皆大欢喜,问有何益?不必问了。”

黄芩拱手行礼道:“既然大人没甚再问的,属下就此告退了。”

“这个......“徐陵犹豫不定了一下,道:“我还是想再问你一句,不过,不是以知州的身份,而是以一个高邮居民的身份。”

黄芩道:“大人请问。”

徐陵问道:“你为高邮招惹了许多仇家,难道不怕吗?感觉值得吗?”

黄芩冁然一笑,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招惹了便是招惹了,大人觉得我应该要怕吗?至于值不值得,我没有多想。”

瞧他面上的笑容坦荡畅快,直击人心,有那么一瞬间,徐陵感觉到了一种相形之下的赧然。

他无奈地抬了抬手,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去歇息吧。”

黄芩恭敬施礼,转头出了客厅的门。

客厅门口侍立着的一个家仆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将他送至府宅门口。

此时际已近深夜,外面黑漫漫一片天地,北风夹着潮气扑面而来,又冷又湿,直吹得人骨头疼。走下台阶,行至徐知州府门外的两盏灯笼快要照不到的地方时,黄芩停下了脚步,哈出一口带着米酒味道的白气,又搓了搓手,继而往自己住所的方向去了。

宴席后,徐陵要黄芩做的事和说的话虽然都有些不同寻常,但黄芩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明日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他还要‘送走’好几个难缠的江湖人。

☆、第3回:江彬获名册倭商行重贿,军汉设赌棚假银换真锭

北直隶,又是一年凝寒时。

四镇兵马统帅江彬的府邸内,观鱼阁的院子里,湖水的表面结起了一层冰,鱼儿冰下游弋,如相中之影,镜中之色,别具一番光景。

对于庭院而言,这片水域已显得极为阔大了,但再大也是人工的池塘,和天工的湖泊根本没法相提并论。不过,里面的水确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专门从千里迢迢外的太湖中汲出,再运过来灌注进去的,因此,虽则只是池塘,但所储之水却系如假包换的‘湖水’。

观鱼阁内,炉火蒸腾宛如春日。

江彬手捧一本名册,燕坐案后。

罗先生恭垂两条臂膀,立于下首。

匆匆翻看完一遍后,江彬合上名册,咬牙切齿道:“哼哼,宁王可真是了不得啊。只怕这京里一多半的官员都被他扯上了关系。”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冯承钦近日呈上的,记载有这些年来曾经收受过宁王贿赂的京官的姓名、官职,以及他们收受财物的种类、数目的名册。据冯承钦说,这本名册是他不知熬了多少夜晚,依据以密文撰写的初本,仔细考证,查漏补缺后抄写出来的。

其实,冯承钦口中那本以自创的密文撰写的初本,江彬自始至终也没有瞧见过,难免怀疑包括‘仔细考证’、‘查漏补缺’等等在内的说法,都是当初冯承钦为了讨得一条活命临时编出来的,全是子虚乌有。但事到如今,虽说对方以此类林林总总为由头拖延了上呈名册的时间,但既然这本极其重要的名册已然完完整整地到了他的手里,冯承钦又如约把一半的产业转给了他,并且平素行事至少瞧上去还算得忠心,他也就睁只眼阖只眼,不再追究了。

罗先生随声附和道:“将军明察。”

放下名册,江彬揉了揉左脸上那块有结有瘤的疤痕,夸张地笑过几声,道:“哎呀呀,竟然连华盖殿大学士杨廷和也几次三番收受宁王的重礼,啧啧,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罗先生听言心头一惊,忧心忡忡道:“这却是大大的不好了。杨廷和可是内阁首辅,当朝重臣,要是连他都站在宁王那边,成了宁王的人......“

“先生大错特错了。”江彬果断地打断他的话,道:“杨廷和貌似稳重谨慎、沉静寡言,实则老滑头一个,为人行事极是不简单。此前,我好几次在圣上面前进言,想掀翻他,都不曾动摇得了他一分一毫。这样的人怎可能收了谁的礼便成了谁的人?真要如此,他凭什么还能坐在今天的位子上?”

‘哈’了声,他又道:“其实,坐在他那个位子上的人,又岂是重礼可以收买的?”

罗先生不解道:“莫非宁王不知道内阁首辅是重礼收买不了的?”

将庞大的身躯全部依靠在椅背上,江彬缓缓道:“这个不好说,宁王也可能是知道的。”

罗先生更加不解了,问道:“若是明知送礼收买不了杨廷和,宁王为何还要白白送礼给他?难道嫌银子多得没地儿花了?”

江彬低沉地‘哼’了两声,阴笑道:“我以为宁王送礼给杨廷和至少有两重意思。”

罗先生睁大眼睛,做出既无知且羞愧之状,道:“我连一重意思都瞧不出来,将军竟能瞧出来两重,当真是大有见地,实令晚生末学自惭不已,唯有盼聆其详了。”

在各种形式的溜须拍马中,江彬最中意罗先生这种。

他笑了笑,道:“其一,这是宁王的一种表态,表示他有与杨廷和交好的愿望。毕竟,嗔拳不打笑面,何况是顶着厚礼的‘笑面’。其二,也是宁王的一种试探,看杨廷和肯不肯收。如果肯收,那就表明内阁首辅至少没有急着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同他撇清关系。也就是说,宁王在朝中的口碑还不至于太糟糕,圣上仍对他存有较大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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