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不但凉,而且硬,和肌肤一触,顿时叫人冒一身鸡皮疙瘩。向贤暗里打了个寒战,心头生了惧意,面上却是半分不露,道:“知道。小时候曾听我爹提起过,说你爹是跑买卖、做生意的,有一次在路上被几个强盗打劫,我爹路见不平出手搭救。事后,你爹拿出一百两银子作为答谢,我爹不肯收,你爹赞我爹有气节,于是二人结为至交,后来便‘指腹为婚’了。”
高个儿女子道:“不只这些。他们当日还滴酒誓天,割衫为信,更是立下了字据。而且,我出生后,你们家也曾托人为媒,正式下过聘,你爹请人打造了一对金钗送去我家,我爹也让人送了一双玉佩作为回赠。这桩婚事,有媒有聘,可不是你说的那种空口无凭的‘指腹为婚’。”
向贤苦笑道:“好好好,我承认你说得没错。可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还想怎样?难不成真想嫁给我这个废人?”
“我的年纪已是不小了。”掌中利剑又向前挺进了半分,逼得向贤把脖子伸得笔直,高个儿女子轻轻蹙眉道:“你老实说,我若是没找见你,你还打算耽误我多少年?”
“我几时耽误你了?我又没拦着你嫁人。”向贤瞪起眼,一副觉得对方不可理喻的表情,道:“如果不是你带着信物找上门来闹,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如果先前你没听清楚,我就再说一遍,只要别人愿意娶你,你爱嫁谁嫁谁去,我若是阻拦,就是乌龟王八蛋。”
高个儿女子道:“有你的婚约绑着我,我能嫁给谁?谁肯娶我?”
向贤冷冷道:“那可怨不得我,我也帮不了你,要怨就怨你爹和我爹吧。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劝你速速离开扬州。”
高个儿女子哂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是怕你们那群喽罗,还是官府的那些走狗?”
听到‘走狗’二字,韩若壁面带微笑,用力拍了拍黄芩的肩膀,向黄芩挤眉弄眼了一番,意思不言而喻。
黄芩只做没瞧见。
向贤点点头道:“不错,我承认你武功高强,也挺有本事,能想出隔三差五到余爷的码头上挑事的法子来逼我出头。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你若是再这么胡闹下去,余爷一定会纠结人手来对付你。你武功再高强,也是一届女流,到时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见这话,黄芩心下了然,暗道:原来就是这名女子跑去余大海的码头上找茬,打伤了他们的人,才令得那些地痞流氓不敢出来乱晃了。
高个儿女子眼睛微微一细,面上略有讥诮地笑了笑,装样道:“哎哟喂,我好怕呀!”
向贤只得不咸不淡地‘哼’了声,道:“你不怕,我怕。我确是怕了你了,否则也不会被你逼出来。”
却原来,这名高个儿女子找到扬州,刚开始在码头上挑事端,扬言要向贤出来见她时,向贤以为她不过是闹一闹,吃点儿小亏就会走,是以故意晾着她,没出来见她,并且指使官家的人找个茬儿把她撵走。殊不料,她的武功很好,行事也老练,一点儿亏没吃,又退到城外不和官府正面冲突,然后下了几次重手打伤了码头上不少兄弟,令得事态变得棘手起来。余大海发觉不对劲了,一面令手下闭门不出,一面逼向贤出来解决此事,因为不管怎样,这麻烦都是因他而起的。
“现在知道怕了?”高个儿女子傲然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都是你先逼的我,我才下的重手,须怪我不得。我真是不懂,难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非要被教训一顿后,才知道什么是怕,才能好好和女人说话吗?”
向贤冷哼了声,道:“作为女人,叫男人怕算什么本事,叫男人爱才是本事。”
“你!......“高个儿女子嗔目道:“都这种时候了,还敢说这样的话,不怕我一剑把你刺个透心凉?!”
“当然怕!命只有一条,怎能不怕?”向贤挺了挺胸,道:“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又不能吃回去。”
对他的回应暗暗有些赞赏,手中的利剑微微向后撤了撤,高个儿女子道:“其实,我爹送我出去习武,也是为了我能配得上你,他说你爹的武功高强,你想来也必定不弱。”
向贤的神色有些倦恹,道:“别什么事儿全往我身上扯,都说穷习文,富习武,你们家是做买卖的富户,就算没有这门亲事,送子弟出去习武也是常理。”
这时刻,韩若壁又忍不住插嘴道:“明知他□不行,姑娘还逼迫不止,莫非上赶着要当活寡妇?当真是咄咄怪事。”
高个儿女子瞪向他,道:“少胡说!我可不是要嫁给他。”
韩若壁的目光落在她的利剑上,道:“那你还拿剑逼他做什么?”
高个儿女子狠狠地攥紧了剑柄,道:“我要逼他跟我回去,向我爹陈明缘由,正式提出退婚。”
转头,她又对向贤道:“我爹为人最讲信、义二字,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郑重其事地退婚,他必不准我嫁与旁人。”
向贤勉强一笑,道:“这样说来,耽误你六年的可不是我,是你爹才对。”
高个儿女子浓眉倒竖,逼问他道:“我不管。你只说跟不跟我走?”
向贤微叹道:“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实在是帮里有事,我走不开。”
高个儿女子听言,心头发狠,运了几分劲力在剑上,剑刃立刻振动起来,发出‘嗡嗡’的轻响。
向贤的喉头一阵刺痛,刃口所触的地方当即渗出血丝来。紧接着,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手心里冷汗直冒,简直连手指头也不敢动一动了。
高个儿女子冷冷地瞧着他。
不自自主地吞了口吐沫,向贤小心翼翼道:“姑娘,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漆黑的眸子里隐有寒光闪现,高个儿女子木然道:“刀剑不长眼关我什么事?”
韩若壁看着也觉惊险,小声问黄芩道:“你说,如果这姓向的就是不肯跟她回去退婚,她真能把人家的脖子给
抹了?”
黄芩道:“我又不是她,如何知道。不过,她的剑法想来不错,要这姓项的死,应该不只抹脖子这一种法子。”
感觉有些熬受不住了,向贤愤愤然道:“早知如此,就该娶了你回来,叫你当活寡妇。”
瞪着他看了许久,高个儿女子忽然收了剑,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道:“其实,你不跟我回去也成,我还有别的法子,就是不知你肯不肯。”
她本就生得眉如浓墨眼如画,这一笑更像是化开了的浓墨,生动起来的画卷般别具灵性,引人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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