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祥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而后面色平静如常,道:“老爷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不便多说。”
韩若壁转身,抬手晃了晃表示告辞,道:“你不说?那我们走了。”
同时,他还招呼黄芩道:“走了走了。”
黄芩二话不说,跟着便走。
宫祥忙小跑着赶过来拦在二人身前,唉声叹气道:“公子这般却叫老奴怎么向小姐交待?”
韩若壁假装赌气道:“怎么交待是你的事,又不用我去交待。”
宫祥微诘道:“如此出尔反尔,非是大丈夫所为。刚才两位公子明明答应老奴的,可眼下都快到门口了,怎的却又反悔?”
韩若壁佯作翻了翻眼,摆出一脸无赖模样,道:“随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不把宫老爷和那位故人的事细细说与我听,我就是不去见你家小姐。”
看他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架势,宫祥考虑了一阵,道:“也罢,现下夫人、老爷都已经过世了,说出来原也没什么。”
韩若壁道:“那你赶紧说。”
摁着脑门回忆了许久,宫祥才道:“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一次,老爷带着我到京城去做买卖,途中在一个客栈歇息,见到客栈主人找来几个壮汉,正吆喝着要把一个生病的房客抬到街上去。老爷上前询问,原来那个房客是个进京赶考的举人,因为突生急疾,又吐又拉,且无钱医治,所以无法上路,后来连盘缠也花光了,客栈主人怕再留他住下去不但收不到房钱,还会连累客栈的生意,就打算把他扔出去。老爷好心救助,花银钱请来名医替那个举人医好了病。之后,老爷发现那个举人很有学问,而且和一般读书人不同,说话、行事都没有叫人厌恶的酸腐气,和老爷很是投缘,相谈甚欢,于是,老爷提出同他结伴去京城,途中费用由老爷一力承担。”
韩若壁插嘴问道:“你说的那个举人就是宫老爷的故人吧?”
心里,他猜想那个举人八成是他的父亲。
宫祥道:“是啊。”
韩若壁挥了挥手道:“老管家请继续。”
宫祥道:“路过山西大同时,老爷问那个举人此地可有什么好玩的没有,那个举人笑说一十三条花柳巷,三十六座歌舞楼,当然是‘大同婆娘’最好玩儿。”
说到这里,他面露尴尬之色。
韩若壁倒没觉怎样,‘啧’了声,道:“谚称‘蓟镇城墙’、‘宣府教场’、‘大同婆娘’为三绝,‘大同婆娘’不输‘扬州瘦马’,美貌有口皆碑,说最好玩儿,也不是没有道理。”
黄芩讪讪然瞧他,道:“你倒是精通此道。”
韩若壁干咳几声,小心道:“哪里哪里,已经荒疏许久了。”
宫祥假意笑了笑,道:“听他这么一说,老爷便邀他一起去了当地最为有名的青楼‘兰麝轩’。”
说到这里,他不自然地停了一下,才又道:“然后,遇到了夫人。”
韩若壁疑道:“你家夫人......?”
宫祥道:“当时,夫人是‘兰麝轩’四大歌妓之一的‘朔雪’。”
韩若壁心道:原来‘朔雪庵’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嘴上他道:“哈,如此说来,你家老爷定是看上了夫人,因此替她赎了身,娶回家了。“
宫祥苦笑道:“我家老爷看上夫人不假,但夫人看上的却是那个举人。”
韩若壁发了愣,道:“居然是这般。”
宫祥轻轻叹息一声,道:“夫人喜欢的从来就是有学识的读书人,不是老爷那样会做买卖的商人。”
良久,韩若壁道:“可毕竟她还是嫁给了宫老爷,成了宫夫人。”
宫祥面色黯然道:“夫人也是没法子。”
韩若壁道:“哦,如此定是那个举人没看上你家夫人了。”
宫祥摇头道:“当时,夫人和那个举人两情相悦,心心相印,甚至订下了终生之盟。
”
思前想后,韩若壁越发不明白了,道:“如果你家夫人和那个举人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却为何没能在一起?”
“莫非是宫老爷从中作梗?”眼珠微转,他又道:“如此便说得通了,毕竟换作是我,抢也要把心上人抢回来。”
宫祥摇头不止道:“不关老爷的事。之前,老爷的确因为夫人的缘故同那个举人交恶,连话也不说了,但并没有从中作梗。”
韩若壁想不通,道:“那是怎么回事?”
宫祥没奈何地一摊手,道:“其实,到今天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又道:“还在‘兰麝轩’时,夫人说自己有些积攒寄存在外,可以用来赎身,只要举人愿意,她就可以从良跟他走。举人则说要先进京赶考,来年再娶夫人回家,并与夫人约定好了日子,发誓说等到了那一天,一定会回来娶夫人。夫人拿了些银钱给他当进京的盘缠,而后便一心等着那个举人,等着那个约定好的日子。可是,当那个日子到来的时候,举人却没有去,反而是我家老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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