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见百喜脸色的巨变,却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晾一晾也是无妨的。让楼公子明天趁早吧。”说罢不再理会两人,独自睡去。
临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得睡不着,这件事情却不是简单的可以达到的。
楼喜欢的一直是那位荷公子,想必到最后也是对我有一丝的不舍的……为什么,不外乎是这一张像极了荷的脸。他到底有爱上过我么?如果我真的是荷,如果我没有被揭穿那个虚伪的身份……或者,就这样可以一辈子享用到他的温柔……那么,如果这样,他爱上的到底是荷,还是一个名字?
翻一个身,有点恼火。他却又一转身把自己的愤怒加诸在百喜的身上。我想是因为我的缘故。百喜当初对我,诚然是不算好的。背着楼给我小鞋穿已经是对我客气了。再后来,找人戳穿我的身份,给我的苦难又加深了一层……再后来联合侯勉说是要用我来祭祀河神……总之是一堆的破事。
只是,楼你不知道,被那样的百喜对待,我现在是不恨他的。因为他有正当的理由,他爱你,所以哪怕邪恶哪怕用尽一切的办法,他对我怎样的恶劣都是应该的。只是你,你对我的残忍么有任何的理由和立场。
在遇到子楚以后,所有的感情被放逐被宣泄,我不怕面对真实的自己——我恨你,不只是你,还有申——就像当初他哀伤地对我说的那一句话一样:你大概是恨我的。
对,我恨你们,为什么,这一身的肮脏的血液本不是我的错,为何所有的人,都将我视为污秽?
迷迷糊糊伤心愤怒了大半夜,还是睡去。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头脑不是很清醒。若羞给我送来漱口水的时候,还是有点糊涂,一不小心,一个烤瓷的杯子就从手边滑落。
“对不起若羞。”有点窘迫。
若羞笑笑倒是抬头问我:“百喜那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
我低头一沉吟,“还是要靠申弱水的。由我出面,却怎么都是牵强的。”
当下更衣,出门直奔申府大宅。
申却不在府中,管家林伯将我迎进了大院,好水好茶地款待说是马上就去通报给申。我一思量,左右是没有事情要做,当下就静静地等着申的回来。
上次到来申府不过是上个月月末的事情,如今不过短短的几天,申府的装饰却大不一样,不再一副的萧瑟的样子,反而有点欣欣向荣的意味。
已经是春天里,院子里面不知名的野花开的灿烂。若羞走过的时候盯着看了两眼,我疑惑问她为什么。
若羞道,“申府不是小气的,这个花园摆设得很唯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种的花却只是野花,照例,是不可能的。”我也低头打量这些小小的花,白白蓝蓝,开得倒是灿烂。
左右不明白,也没有多说,径自进屋。
赌石
次月,申却是广发请柬,说是商会。
据说是以申府百年的声誉和在江湖的地位做抵押,从云南进来一大批的赌石。又据说对方是云南最大的赌石场,一块石头,市价是一千两纹银。赌石场的老板是江湖上有名的鬼见愁,做人做事的手段残酷冷血,不过短短的十几年,就积聚了大量的财富,据说是富可敌国,在云南独自开辟了一个小王国和南朝皇帝对分天下。
“若羞,什么是赌石?”我问道,看着申府送来的烫金的请柬,有点不解。
“赌石在边境地方很盛产。”若羞解释道,“切开赌石,里面可能是上好的玉石料,也有可能是空白两边。所以……有一句老话叫做‘赌命别赌石’。大抵就是这个意思。”若羞说道,“怎么,申弱水是想做这个缺德的生意?”
“是……也不是。”我深思,“怕还是受我的托,要来帮我的忙了吧。去去,倒也是无妨的。”
话说当日在申府的时候,静静地等待着申弱水的回来,他倒是没有叫我好等,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风尘仆仆地回来。
“百晓生,你来了。”他说到,欣喜地看着我,只是一瞬,我怀疑是我的错觉,随机转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还是关于百喜的事情?”
“是。”我低头回答,“我这次来却是以具体的事情希望申公子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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