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林故意用轻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沙发上的众人,轻笑着说:“姑姑好,姑父好,这干爸干妈也没说会有弟弟们要来,我也没准备什么。”说着,宁林从包里掏出钱包,抽了四百块钱递给了在一旁装哑巴的四个男孩,不经意间露出了腕上的手表。
胡胖子真是相当不喜欢这些极品亲戚,今天来带着全家人来不说,连个礼都没备,说是忘带钱包,收红包倒是收得喜气洋洋。宁林回家之前他就给宁林说过这两家的事儿,所以宁林今天一来,看这架势就知道他是来帮自己撑腰加报仇的。他本身就很不乐意给这几位面子,宁林乐意气他们他当然是喜闻乐见。不过落他们的面子可以,胡胖子却是不愿意宁林‘出血’的。直接把宁林的手一拉,非常客气的说:“咱俩还是不是兄弟,跟我们家还客气什么,再说了你们是平辈,无论如何也没有让你掏红包的道理。”
“可是……”其实宁林也不想给钱,倒不是他小气,这钱要给胡胖子他绝对是二说不说,直接掏钱。但给他没什么好感的人钱,他真的是相当不乐意。
胡胖子和宁林玩了这么久,宁林眉毛一动他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于是不慌不忙的岔开了话题:“这手表真漂亮,哪个牌子的?多少钱啊?”
宁林的笑容真诚了起来,与胡胖子对视一眼,宁林装做不在意的说:“也不贵,也就是**的,三千多块,我们这个年纪戴着倒是正好。家里倒是有那种大几万上十万的,不过都不怎么配我这身衣服。”
宁林说的倒是大实话,他也是在整理宁爸宁妈的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宁爸宁妈的衣柜里层有许多的奢侈品,但就算是宁林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那些东西似乎都有些年头了,但都是永远不会贬值的东西,以前也没见宁爸宁妈用过,他们所用的那些奢侈品都是他们从工资里省下来的。想想宁爸宁妈每次谈到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时的语焉不详,宁林心底的疑惑更甚。但宁爸宁妈都不在了,纵然他想要追问也是毫无办法。
“三千多?妈!今年我的压岁钱够三千吗?”胡胖子这倒不是在做戏,他是真的挺喜欢这款表的,但他也知道这是宁林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宁爸送给他的,价值的确不菲。
“这款表我在杂志上看过,是**推出的经典款手表,虽然只要三千多,但这款手表是限量版的,全世界才一万支,只有在**的消费达到千万以上的才有机会买到这只表。”坐在胡胖子大姑身边的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孩子幽幽的说,语气中不乏羡慕。
“你看,这回儿可不是我舍不得给你花钱。”胡妈妈看着这俩孩子联合挤兑那两家子人觉得好笑得不行,但确是大快人心,为她出了一口气。
“看来我与它是没有缘份了。”胡胖子佯装难过,显得夸张又好笑,其实对于那个大表弟的话他还真没放到心里。
倒是宁林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消费千万以上……宁爸宁妈到底隐瞒了他些什么了,他不愿多想,疑惑却始终萦绕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O^/没有评论的感觉真的很像是在单机(ノ=Д=)ノ┻━┻
☆、怀疑
因为胡胖子家还有客人,所以宁林并不像平时一般随意,而是保持着像以前表演小提琴的时候优雅的模样。这番姿态倒还真的震住了那两家客人,没说什么不中听的。看着大姑小姑那青青白白的脸色胡胖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不过他倒是还记得来者是客,并没有甩脸子。
不过,吃饭的时候宁林的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这几位像是几天几夜都没吃饭似的,只要看见肉星子眼睛就亮起了绿光,一盘酱肘子上来,宁林和胡胖子才刚抬起筷子,才一眨眼的工夫,盘子里就空空如也了。看着两个孩子一脸愕然地抬着筷子,碗里的白米饭连一点菜都没有,而那几个做长辈的碗里满满的一堆肉,别说脾气从来都不怎么好的胡妈妈了,连一直是个好好先生的胡爸爸这心里都憋着气。
幸亏胡奶奶被武奶奶邀请到了博物馆看展览,胡奶奶对那些古时候传下来的东西很有兴趣,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被武奶奶接出去了,不然老人心里还不知道该多怄火!
在外人面前胡妈妈一向都是很给胡爸爸面子的,所以今天的饭是胡妈妈做的。胡妈妈虽然不经常做饭,但其实她的厨艺是很不错的,甚至比胡爸爸的还好一些,毕竟她有一个武奶奶那样的一个母亲,当初她嫁人之前可被拘着好生学了一阵的。因为毕竟是过年,所以胡妈妈做的都是自己的拿手好菜,虽然她不喜欢这两个大姑子,但毕竟不愿意落人口实,更不愿委屈了自家的两个孩子,所以做的基本上都是大鱼大肉。本来她想的是趁过年给两个孩子好好补补,结果她端菜出来的时候桌子上的菜盘子倒是被吃了个干净,但那几个外人碗里堆得满满的,两个孩子连着一个大人,这三个自家人碗里连点菜末都见不着,可怜兮兮地嚼着白米饭,胡妈妈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想着对方是客人,胡妈妈费了好大劲才压住自己的火气,什么话也没说,放下红烧排骨就进了厨房。
胡爸爸有些不放心,抱着小萌宝就进了厨房,就看见胡妈妈一边炒菜一边抹眼泪。其实胡妈妈也不是那么软弱的人,只是她记着武奶奶的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同时武奶奶也教她女人要坚强,平时无论遇到了什么难事都不要随随便便哭哭啼啼,这样,当你想要你的男人站在你这边为你着想的时候,你只要泛泛泪花,他自然而然就会偏向你了。一个一贯坚强的女人流泪可要比一个平时就娇娇柔柔的女人流泪更有震撼力,也更容易让一个男人心疼。胡妈妈充分做到了学以致用,胡爸爸现在真的是心疼得要命。
女人不能一贯地软弱,也不能太过强硬,这些都是武奶奶教给胡妈妈的金玉良言。不过因为性格原因她没武奶奶做得好,所以虽然武奶奶将武爷爷管得服服帖帖的,众人边依然觉得武奶奶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而胡妈妈在外人面前很给胡爸爸面子,却还是让人觉得很精明强悍。不过这次胡妈妈掌握到了精髓,抹眼泪的时间恰到好处,眼泪的尺度也把握得刚刚好。于是胡爸爸的整颗心自然而然地就偏向了胡妈妈。
宁林和胡胖子这顿饭吃得是相当煎熬,抢菜抢不过那战斗力强悍的两大家子,可怜巴巴的吃着白饭,看着别人吃着大鱼大肉,感觉真是太煎熬了。宁林和胡胖子倒不是多贪嘴的人,就是心理上十分不舒服。胡胖子虽然十分看不上对方的行为,但好歹看在胡奶奶的份上没有把不满表露在脸上,不过直觉告诉宁林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对方嘴巴刻薄地对胡爸爸胡妈妈表示不满的话,胡胖子百分百会发飙。
“小宁,博知,不想吃了的话就去房间做作业吧,不是说作业还没做完吗?我等会给你们切点水果送进去。”胡爸爸抱着小萌宝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两个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就有气。
“那我和林子就去做作业了,您几位慢用。”看见胡爸爸对他们使眼色,胡胖子不慌不忙地朝几个客人客气了一句,拉着宁林就进了房间,进房间之前还不忘把宁林的包提溜了进去。那两大家子都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人,他们与那两家毕竟是亲戚,吃了亏也只能认了,但是他绝对不会让宁林吃亏。
胡胖子和宁林进了房间没多久胡妈妈就端了一个大盘子进来了,盘子上有两大两小四个碗,还有用杯子装的汤。碗里面的水果都冒了尖。一进门胡妈妈就把碗上了塑料盖子揭了下来,里面里两大碗好菜和两小碗饭。因为盖子是透明的,再在上面堆上水果,任谁不细看也是看不出下面是饭菜的,也免得让那两家人说嘴。
“吃吧!下午你们在桌上随便扒两饭就进来,我再给你们端进来。”胡妈妈的眼眶有些红,身为一个母亲,她自己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她都可以忍,但她的孩子哪怕有一点点不开心她都会心疼地要命。
“干妈你吃了吗?”宁林抿了抿唇小声地问。
“我等会儿炒菜的时候垫垫肚子就行,你们吃,盘子我等会儿再来端。”胡妈妈摸摸宁林和胡胖子的头,声音是罕见的温柔。
“嗯,你和老胡也别饿着了。”胡胖子温顺地任由胡妈妈碰乱了他的头发,平常因为他每年都会被剃个大光头,所以都不让谁碰他的头发,对它爱惜得紧。
胡妈妈很快就出去继续炒菜了,胡胖子和宁林沉默地在房间里吃着饭。胡妈妈的手艺真的是挺不错的,都赶得上饭店里的大厨了,可宁林的心思并不在这些美味的饭菜上。他想的是,这么些年来来他家拜访的人除了宁爸宁妈的同事就没别人了,他似乎连一个亲戚都没见过,而且萧鼎他爸的职位明明和宁爸是一样的,对方面对宁爸的神情总是带着讨好,宁爸也不觉得奇怪。宁爸说买房子的时候卖了老家的旧房子,但宁林连老家是哪里都不知道。宁爸宁妈像两个凭空出现的人一般,除了宁林和小萌宝,与他人再无甚牵连,没有亲人,没有老同学,没有旧朋友。
宁林越来越觉得宁爸宁妈隐瞒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但宁爸宁妈已经不在了,他想要追根究底也是毫无办法。
但他心里到底是存下了怀疑的种子,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胡胖子和宁林吃完饭之后倒是真的做起了作业,宁林是因为作业太多,一不做就会担心会做不完,而胡胖子则是借着写作业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的心里憋着火,不找个地方发泄出来他担心自己会早死好几年,毕竟气大伤身。
同样是大年初一,宁林是到别人家拜年,许诚安却是等着别人来给他拜年。许诚安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虚伪寒喧,一整天都是冷着一张脸。许诚悦对这个弟弟是毫无办法,他们一家都是和气生财的类型,无论对谁都是笑容满面的,可偏偏许诚安像茅坑里的石头,一副又臭又硬的模样,油盐不进,酷得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众凡人只能仰望他似的。偏偏自己家的小萝卜头又像极了他这个弟,小小年纪就是一副严肃老成的模样,他都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面部神经有什么问题,小时候还是软萌软萌的,如今见了谁都没个笑模样,弄得自己的慈父心碎成了渣渣。
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心思各异的客人,说着大同小异的寒喧,许诚安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犹其是还有一些人带着自己的女儿跑来自荐枕席,他还是个未成年人,他们就这么着急?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嘴脸,真够让人瞧不起的。许诚安是不愿勉强自己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他不会勉强自己去笑脸迎人。别说什么他不懂人情事故,迟早要栽个大跟头的话。只要他足够强大,他脾气再臭都有人愿意捧着他,这不是他自负,而是事实。古往今来,有多好性格好的人站上了高位?又有多少站在尖子塔顶尖的人平易近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连黑都能变成白,缺点自然也能变成优点。
许诚安不耐烦地被人拜访,白长风则是笑容满面地接受别人仰望。不过就连许诚安这种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人都有人自荐枕席,他自然也是有的,他虽然被那些人的恬不知耻惊得不轻,但到底没有愣神,及时拒绝了那些人。真是笑话,他心里已有珠玉在前,又怎能让鱼目在眼前晃悠。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最看不上的是这种事了,这种不自尊自爱的女人当个玩物也就罢了,妄想当家主母的位子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白长风虽然一直笑着,心情却并不见得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很不想写那种复杂的背景,以后估计也会一笔带过@<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5c031c">[email protected]</a>
☆、见面
那是萧鼎这一辈子里最黑暗的一天,至少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黑暗的房间,无法控制的身体,模糊的意识,浓烈的香水味,粘腻的脂粉,松驰的肌肤,令人恶心的呻吟与气息。萧鼎都不敢回想那天发生的事,他恨萧正雄,却不敢报复他,至少现在不行,因为他们俩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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